她固执地只在每个节日,机械地同他说一声节日快乐。
除了清明。
贺知野的回应也同样简单。只比她多两个字枳枳。
枳枳,新年快乐。
枳枳,端午安康。
枳枳,中秋快乐。
有些问题谁都不去提,谁都不去触碰,就好像永远也不存在。
岑枳甚至想过,只要贺知野一天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节日祝福,她就能一直发下去,发一辈子。
但,今天,她和贺知野,
是真的要见面了吗
今晚的餐厅更像一家私人会所,说是团建,其实是贺总请客。
从下车开始便有侍应笑盈盈上前领路,带他们去所属楼层的包厢。
这地方从前是某个国家的领事馆,不知道是不是依着从前的布局装修,既有中式的小桥流水做底,又有西洋画和古董钟装点。竟也异常和谐。
大家平时鲜少来这样的地方,都有些好奇。师姐还和岑枳开玩笑“早知道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咱们就换个小礼服什么的来了。”
落座后,贺知野还没到,侍应同他们说贺先生来过电话了,大约还有十分钟车程,麻烦他们稍等片刻。
大家纷纷说没事。
岑枳端起面前精致的小瓷杯,喝了口茶。觉得自己还是挺平静的,心跳蛮正常。
就是不自觉地老想去抠抠虎口。
直到一刻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岑枳看见屏风后一道隐约的颀长身影,脊背瞬间绷直。
年轻男人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袖口一圈暗纹,从屏风右侧出来,仿佛当年她阴差阳错站在他课桌边的镜像一样。
他好似比从前沉稳了些,却依旧有一身凌厉的锐气。
水晶顶灯的潋滟碎光落在他银丝边镜框上,他鼻梁上的镜片有些反光,岑枳看不清他的眼神。
却清楚看见他唇轻勾了下,同当年第一回见面一样的弧度,略沉淡的语气,对对大家说“抱歉,我来晚了。”
岑枳大脑有好几秒的空白,耳朵边似乎听见同桌的大家都站了起来,同贺知野寒暄着什么,但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身边师姐半坐下小声问她“你怎么了枳枳不舒服吗”
岑枳这才惊觉,她此刻眼眶又胀又热,有些本以为早就做好准备,应该平静又淡然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异常得不由她作主。
岑枳不知道,当年的贺知野第一次看见自己,是什么感觉。
但此刻,突如其来的心跳,铺天盖地。
“没、没事。”岑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去拿水杯,指尖却有些僵硬的微颤。怕自己失态,干脆没动。
还没落座的贺知野,却像是看不得她佯装镇定,话音都勾出散漫笑意,慢腾腾地问她“怎么,不认识了”
岑枳微滞,抬眼去看他。
师哥愣了下,下意识问“贺先生,您和我们小师妹认识”
“嗯,认识。”贺知野极其坦然地笑了笑。
正当大家以为他要说什么“以前是同学,好巧,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之类的
却听见他说“我初恋。”
今晚精致的一餐饭,都在贺知野这句“我初恋”的映衬下失去原有的光彩。
尤其是岑枳的反应在一帮人看来,就衬托得贺知野这句“我初恋”很有点儿“我才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个”的意思。
就很让人兴奋。
至于岑枳,脑袋都是懵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菜,或者有没有夹菜。
更是无视了师姐n次明示暗示“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赶紧坦白我快憋死了”的强烈求知眼神。
座位是师哥安排的,并没有把女生安排在贺知野身边,但即便如此,没和她坐在一块儿的贺知野还是无孔不入着。
譬如上菜的时候,还要极其平常般的来一句“我们都不吃鱼。但这道鲥鱼是这边的特色,所以还是点了。大家尝尝。”
一桌人这个“我们”,真是暧昧又明了。高啊。
大理石餐桌上的自动转盘,托着那条鲥鱼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岑枳“”是生怕大家的眼神还不够八卦是吧
一桌年轻人,甚至大部分比贺知野还大个几岁,也不讲酒桌文化那一套,就好玩儿似的互相敬酒。
倒是贺知野,被除了岑枳的轮流敬了一圈儿,他都照喝不误。
直到包厢里的洗手间有人去用,岑枳终于找到机会起身,说自己去一下外面的洗手间。
师姐一看机会来了,刚想跟出去严刑拷打,就看贺知野比自己快一步站了起来。
师姐“”
贺知野笑了笑“失陪,抽支烟。”
桌上众人“”
岑枳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他们这层楼只有两个包厢,其中一个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