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人那么多,为何缠着我不放?”杨束眼里带了丝威压。
窦瑛抿抿唇,“你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走了,十分干脆。”
“我见过不少人,你给我的感觉……”窦瑛顿了顿,“很强大,似乎能应付一切难事。”
“再待在这,我很难活,都绝路了,干脆赌一把。”
“跟着你,我还有一丝可能走到怀陵,要自己一个人,或者跟他人结伴,八成可能葬身在猛兽腹中。”
“还有两成,被人搜刮干净,抛尸荒野。”
窦瑛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
男人这两年她见了许多,但杨束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
非正非邪,眸子分明平淡,却不给人疏离感,周身沉稳,眼底不见半丝贪婪,可跟高洁,又毫不相干。
他绝不会图她的财色,这是窦瑛非常笃定的。
她想去怀陵,就必须抓紧杨束。
“我不会停下,更不会管你。”
窦瑛露出笑容,“谢谢。”
看杨束走了,她快步追赶。
“公子?”方壮凑近杨束,“真要带着她?”
“除了过密林,还要爬悬崖呢,到时候,我们是救还是不救啊?”
方壮指指窦瑛,用眼神告诉杨束,这种娇娇弱弱的姑娘,他们要不帮忙,死定了。
“看她自己的命。”杨束随口道,他让窦瑛跟着,不是起了善心。
窦家在大齐,历经三代帝王,根系深,虽然覆灭了,但他们知道的隐秘要比平常人多很多。
最重要,窦家是被污蔑死的,窦瑛对大齐,绝对有怨。
就是知道他不怀好意,也不会跑到官府揭发。
风险系数,几乎没有,跟着就跟着吧。
……
“先生。”
春子拉住吴生的袖子,满眼不舍,“不是一起去会宁吗?”
吴生摸了摸春子的头,“先生有自己的事要做。”
“锻炼体魄的同时,也要读书明理,一个优秀的将领,绝不是一身蛮力,这里。”吴生手点在春子的眉心,“才是胜负的关键。”
“去吧。”
吴生让春子上马车。
“先生。”春子眼里含了泪,声音里满是哭腔,“我舍不得你。”
“先生办完事,就去会宁看你。”
“真的?不能骗人。”春子抹了把眼角,期待又惊喜。
“不骗人。”
吴生看了看一旁的卫兵,轻启唇,“春子,该上路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人。”
春子一步一回头,上马车时,他冲吴生喊:“先生,我一定不丢你的脸,你办完事,记得来看我!”
“朝着太阳走,不要走错了。”
“好。”吴生应他,看着马车远去,吴生脸上的笑一点点散了。
转过身,她背对着太阳往前走。
……
“将军,和你想的一样,吴生出桐郡后,就脱离了队伍。”
守兵到吕兴志跟前,禀道。
“要不要抓她回来?”守兵抬起头,请示吕兴志。
“安排个人跟着她,看看她变着法,迫不及待的离开桐郡是想干什么。”吕兴志淡声开口。
“若是对秦国不利……”
吕兴志作了个杀的动作。
守兵肃然点头。
“再去巡视巡视。”
守兵走后,吕兴志见卫兵站着不动,喊出声。
大军未到,蒋、刘两家又虎视眈眈,绝不能有一丝松懈。
……
“天色暗了,不走了,今晚就在这歇息。”杨束开口道。
一听能停,窦瑛跪了下去。
方壮离她近,立马跳开,不干他的事啊!自己跪的!
杨束瞥了眼,这么冷的天,按理不该出汗,窦瑛额角的头发却是湿漉漉的,可见一路上有多吃力。
杨束让秦王卫去捡木柴,弄好挡风的帐篷,他走向窦瑛。
窦瑛看着他,扯动嘴角笑,“我是不是离的太近了?”
“我这就远一点。”
生怕碍了杨束的眼,遭他不喜,窦瑛按着腿,站起来就要走。
“去里面把衣服换了。”杨束脸侧向帐篷,“再吹一会,明日就该高热了。”
“我不会因为你要死,耽搁行程。”
这一路,杨束并没放缓速度,窦瑛要跟上他们,得时刻小跑着,明明累的很,她却没有一刻停下。
是个心志坚定的。
对这类人,杨束很欣赏,也愿意给点方便。
“谢、谢谢。”
窦瑛笑容真切了点。
杨束的话虽难听,却是实打实为她好,远胜那些落不到实处的甜言蜜语。
进到帐篷,窦瑛把身上汗湿的衣物脱了。
用巾帕擦了擦,她换上干爽的里衣。
窦瑛出去的时候,火已经升了起来。
“附近没河流,也讲究不了太多,直接用火烤干。”杨束没看窦瑛,冷酷道。
“晚些吧,等你们忙完。”窦瑛对杨束行谢礼,有分寸的开口。
杨束没再说话,往火堆里扔枯木。
劈哩叭啦的声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