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五皇子身强体健,今上又春秋正盛,由东宫继位的日子还长着。
时日一长,难免意外丛生,五皇子又不比七皇子双腿残疾,成储尚有望,孟家时时防备时家,更不可能与时家有往来。
当然,明面上大家不管是哪一位皇子的外家,俱还是和和气气,能不撕破脸皮就不撕破脸皮,毕竟今上更看不得手足相残之事。
哪位皇子敢冒这个头,准得被处置得枝枝叶叶不剩。
故而,时兰溪和项筝自来在李照沁身边,都是你对我笑我也对你笑的场面。
至于私底下,那便是各怀鬼胎,各凭本事。
但有一点儿,能让她们一致对外,那就是孟家女。
只限于她们之间的默契,并不包括时项两家的其他人。
也因此,她们能在李照沁跟前处得相安无事,李照沁作为郡主,打小身边不缺皇子公主,个个人精,她自然也不蠢。
反正只要她们别在她跟前闹,把那层纸揭开摊在阳光底下牵扯上她,她才懒得拆穿。
她母妃也说了,当年今上还是皇子时,她父王就没参与过夺嫡,如今是侄子们在争那个位置,靖王府就更不会参与了。
故而不管是时项两家,还是东宫外祖孟家,她可以相交,却要一碗水端平,谁家也不偏颇,特别是对待时项两家,更要如此。
至于孟家,她父王母妃倒是都同她说过,可以跟孟家女交好。
犹记得当时她听到时的诧异,父王母妃却是再不肯同她多言,只说往后她便会明白。
故而她能对孟美景没印象,连其名讳都没记住,却是有原因的。
兰溪不说是孟美景,她还没想起来,现在一说一想起来,脑海里自发浮现出当初她第一回邀请孟家女来参加她的四季赏花宴时,孟美景一见到她,便跪趴在地,五体投地的那个蠢模样。
自此,孟美景就没在她跟前晃过。
后来她特意问过,方知孟美景在她面前出过丑,深怕被她勒令不准再参加赏花宴,故不敢在出现在她跟前,怕再丢人现眼,自此再接不到赏花宴的贴子。
当时她听后不禁大笑,随后便如了孟美景的愿,不再关注孟家女。
她父王母妃知晓此事儿时,亦道也罢,随缘便是。
眼下两年过去,她自然没能记住孟美景生得何等模样。
经时兰溪报出孟美景的名讳,李照沁再仔细打量孟美景,已然十岁的孟美景身量面容皆有变化,不过五官还是能认得出来,与初初见差别不大。
只是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娇俏。
果然是长大了些。
李照沁左右问过,都不晓得孟十三是谁,倒是引发了一段关于孟美景的回忆。
孟十三这边却是由孟美景一番低语,把李照沁、时兰溪和项筝的身份都给介绍了个一遍。
宝珠也认得,也能给孟十三介绍,不过孟美景大抵是存了讨好的心思,抢在宝珠前头,细细地把三人,以及其他人的身份都大略给讲了一遍。
如此一通下来,孟十三对亭中众人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当然这份了解,只停留在身份这一层面上。
性情脾气、才华心智等详细信息,短短的一小段路,没那个时间容孟美景仔细说来。
至于当年自己初次参加赏花宴时,就在李照沁面前摔得毫无颜面的丑事,孟美景才不会跟孟十三自爆其短,只是愤恨地看向众贵女之中,同样围着桌案观描画桃花的董玲珑。
若非董玲珑,当年她何至于出丑,更何至于时至今日,都不敢凑到颜华郡主跟前去!
孟十三注意到这一点儿,暗忖孟美景和董玲珑之间的过节,只怕不小。
再回到跟前众贵女之间,隐隐以李照沁为中心,时兰溪和项筝为左右的绘画场面,她扫了一圈贵女,除了毫不意外又接到董玲珑不屑的目光之外,她居然还接到两个既惊喜又不敢置信的目光。
认得她?
“那两位可是曾家的女娘?”她低声问宝珠。
宝珠顺着孟十三的视线看将过去,回眸点头道:“正是曾家的两位表小姐,四小姐曾重锦和五小姐曾重荣。两位表小姐是双胎,生得一模一样,只四小姐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很好认。”
故而,那两道目光之中,穿浅黄长衫的是曾重锦,穿淡紫长衫的是曾重荣。
孟十三点点头,很想再细问一些关于这双胎姐妹的事情,奈何她还未开口,她们已走到桌案面前,正想拐到一侧,别挡了正在比照着桃花树绘画的几名贵女的视线,不料却让李照沁喊住了。
“你等等。”她看着孟十三说道。
不仅孟美景一愣,曾重锦和曾重荣一愣,其他除却时兰溪、项筝,以及孟十三本人外,余者皆教李照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喊得通通看向孟十三。
万千瞩目于一身。
孟十三微微挑眉,面容恬淡,回看着李照沁福身一礼:“孟良辰见过郡主。”
“孟良辰?”李照沁从贵女中间走出来,分花拂柳般来到孟十三跟前,细细打量一番后又问,“你既是姓孟,你也是孟家女,是孟天官的孙女儿?”
“是。”孟十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