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糕很顺畅地搁到孟十三手边的几面上,而后和宝珠一样,金银也被赶了出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看向宝珠,期待宝珠能如往常那般为她解惑。
可惜这回宝珠却是摇了摇头:“不晓得。”
陆罗在雀仙楼被迫道歉,恶霸小国舅败给孟家大小姐,虽尽因着李寿的缘故,输也不算丢脸,毕竟纵是李珩来,堂堂二皇子殿下也一样得对东宫俯首称臣。
但这是知情人知晓的内幕。
那日李寿并未暴露身份,坊间百姓只知看了一场恶霸终于有人能治的痛快热闹,哪里晓得此中内情。
陆罗丢尽脸面之余,还欠着孟十三的诊金药费,岂料孟十三自那日之后,又是数日闭门不出,令他想扳回一局都找不到机会,不禁气得他整日黑着一张妖冶的脸,跟被炸了老窝的黑狐狸似的,逮谁咬谁。
陆府被他闹得人心惶惶,深怕成为下一个无辜被咬的人。
陆娉婷看在眼里,默默在心中想到一个对付孟十三的办法,既无需她亲自出面,亦可以达到她毁了孟十三的目的。
孟十三则早将雀仙楼之事抛之脑后,她数日来因着第二个碎片十分苦恼,绞尽脑汁地想理出个头绪来,然而她发现她越想弄明白,便越如镜中花水中月,怎么也摸不透。
于是乎,她想到了李寿。
既然第一个碎片与李寿有关,和第二个碎片有关的她没能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么从李寿入手,弄清楚第一个碎片的意思,说不定就能解开她第二个碎片的疑惑。
思及此,孟十三的情绪不禁又有些低落。
早知如此,李寿在大红袍雅间问她可做过特别的梦时,她就不该装傻,就应该诚实地点头,并告知他第一个碎片的场景,或许当时他就能当场为她解惑。
“宝珠,殿下通常都是多久来一趟孟府,到轩辕台静坐的?”她问道。
“都是没准的。”宝珠回道,“不过往常一个月来一回,两三个月来一回,亦或半年来一回,都曾有过。”
“这么久才来一回?”孟十三觉得她等不了这么久。
“嗯。”宝珠点头,又提醒道,“小姐,您不是说用过午膳后,便要去森万院看看二公子么?”
孟十三确实给忘了:“对,走吧。”
森万院里,孟仁吉站在尘飞堂廊下,望着院子里的万里睛空,心中百感交集。
数日前,他好不容易从庄子上回城一趟,想偷偷回到孟府大门前看一眼,却不料因着太久未回城而走错道,误打误撞走进满江坊,更未料到会在吉斐街,被强行裹挟进雀仙楼雅间,受尽羞辱打骂,最后还被提扔下楼,险些丧命。
倘若那日老天垂怜,幸而遇上大妹妹,恐怕他此时早已入土。
此数个日夜里,养伤喝药的期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该如何报答大妹妹的救命之恩。
更别说因着大妹妹,他不仅有幸得太医亲自出手救治,且因此因祸得福,让他重新回到孟府。
“公子,大小姐来了。”随从文方禀道。
他是商氏为孟仁吉千挑万选出来的俩随从之一,熟知孟府上下所有事情,另一个随从文原,则熟知孟府以外的一切人事物。
很符合孟老太太的要求。
孟仁吉初初得知商氏如此费心费力,乃是因着孟老太太之故时,他恍惚了一阵,心中有暖流,却也没糊涂,心知他的祖母忽然待他如此之好,说到底不过是因着乃是大妹妹出手救的他,且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压的阵。
倘若不然,他大概还是那个被弃于庄子,被孟家上下忘得一干二净的孟家庶子罢。
“大妹妹来了?”孟仁吉五官周正,长相秀气,随他的生母,听到孟十三来看他,他高兴得笑了,“快请大小姐进来!”
还不忘多交待一句:“往后大小姐来,不管我在不在,或是什么时辰,都不必通传,直接请大小姐进来便是。”
文方领命:“诺。”
孟十三一路到尘飞堂,进了尘飞堂坐下,文方端上茶,她浅尝了一口道:“二哥的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孟仁吉摇头,“自大哥把我从太医院接回府那晚,我其实就已经好多了,经此数日汤药不断,祖母、大伯母和你都送来不少补品,身体不仅好全,也长了不少肉。”
他真心觉得自己近日胖了少许。
然而孟仁吉此前着实过于削瘦,跟一根竹竿子没两样,故而孟十三听他这般讲后,将他看了又看,楞是没瞧出他所言的长了不少肉,到底长在哪儿。
孟仁吉被打量得耳尖微红,握拳至嘴边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多少含着他盲目自夸后的不好意思,孟十三移开眼,问道:“二哥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哥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孟仁吉神色微怔,他是没想到长兄与大妹妹居然会问他同一个问题,“我这两日也在想这个问题。”
“还没想到?”孟十三听到孟仁平也问过了,显然对于她的亲哥,大堂兄多少也是有些关心的。
“我连字都识不了几个,又生得文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实在想不出我能做什么。”孟仁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