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医婆并非是以医婆的身份待在贵人身边,而是以宫廷女官的身份,侍奉于贵人左右。
余家世代行医,京城亦有自己的药堂,以及坐堂大夫,与坊间的医婆颇有往来。
余太医擅长妇科,可再擅长,到底是男子,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如女子难产之际,此时便需与医婆配合,当是他在外间指挥,医婆在内室配合,里外携手救人。
如此既不耽误病情,亦不会让女病患的名声有损,一举两得。
一来二往,余家便对京城颇有医术的医婆了如指掌。
姜家请医婆为姜子瑶看伤腿,余明路让苍术去打听伤况,只要找到到姜家岀诊的医婆,便不难问岀。
苍术想了想忍不住又问:“公子是关心孟大小姐,还是姜家小姐?”
“胡扯什么,我不过是看孟大小姐颇有几分趣味,想知道她能把姜家小姐踹成什么样罢。”余明路解释道。
他这一解释,苍术没敢再胡扯。
倒也让苍术知晓了自家公子是对孟大小姐起了兴趣。
余明路一走,孟老太太见孟十三喝过药后,人不但醒了,且脑子也清楚,不再是乱说胡话的模样,她终于是放下心,与商氏吴氏前后问了孟十三几句之后,自个儿便要回院去,并带走了两个儿媳,务必不能打扰到长孙女病中的静养。
刚走出泰辰院,她嘱咐商氏要好好安排泰辰院的事情,也要将长孙女被吓到半夜发热的病情散播出去,同时更要做好姜家上门来寻衅的准备,孟家在情在理,怕是不怕,就怕姜家那对溺爱独女的夫妻俩不讲道理,是故她们事前需做好防范,省得被姜家反咬一口。
商氏连连应是。
吴氏安静地在旁听着,也跟着不住地点头。
引得素来全当她不存在的孟老太太看向她:“日后夭夭若有出息,你这个当继母的,也能沾点儿光。如今夭夭未咎着往事不放,尚能与你平安无事地同住一屋檐下,你当好好抓住机会,修补修补与夭夭的关系,莫要闹到夭夭连景姐儿与康哥儿此妹妹弟弟都不认的地步,届时纵然你已悔悟,那也迟了。”
吴氏知婆母这是在提点她,恰如先前长嫂点醒她一样,她赶紧应下:“母亲说得对,儿媳全听母亲的。”
次媳难得这般听得进人话,孟老太太再看了吴氏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随后让两个儿媳也回院再睡一睡,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她一把老骨头着实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得赶紧回院去歇着。
两人目送着孟老太太在刘妈妈与赏夏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上了小轿,前后都有丫鬟婆子掌灯引路,一行人踏着夜色回了长春院上房。
商氏回眸与吴氏道:“母亲的话在理,你可得好好想想。”
“大嫂放心,我晓得的。”吴氏回道。
随后妯娌二人也分开,各自回了院,睡回笼觉。
孟十三额头的低热还没完全退下,但人在喝过余明路开的汤药之后,确实是精神了一些,赏春与宝珠金银还在担心她先时说的胡话,实则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胡话,而是她借着病故意说出来的话。
那故意为之的两句话,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她是被姜子瑶挥鞭子的凶狠模样吓到了,严重到回府后半夜就病了,另一层是,端午龙舟翻船并非不吉之兆,而是另有预示。
那两句胡话,大堂兄已经知晓了,也就代表着李寿在明日必定也会知晓,想来以李寿的智慧,他定能借此想到最合理最恰当的对策。
另外此番姜子瑶帮陆罗出气儿,主动打上门来,她反击反得很在情在理,没什么不对,唯一的不对,大抵是她又采取了直接暴力的方式反击,如今她被吓到病倒,他知晓后应不会再因此恼了她吧。
前两回他便很在意她拿自己的名声不当一回事儿,正好这一回她是真的病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儿时,她便顺手推舟装作病到糊涂了,说上那么两句胡话,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是这具人身是真的很不争气,即使她每日都有在锻炼食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扭转长达十五年的林妹妹体质,果然作为孟良辰,她诸事都得量力而行才好。
特别是身体力行之事,万不可逞强,不能仗着有强大的妖魂与附带的妖气,便任意地动手动脚,不然事后手脚缓不过来,这具身体就得遭老罪了。
再与赏春几人说几句话,孟十三困意上涌,眼皮子开始打架。
赏春见状赶紧侍候着孟十三重新躺下,调好枕头,掖好被角:“小姐刚喝过汤药,应是药性起效了,这才开始困了。您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再喝一碗汤药,午时喝第三碗,您的病便好全了。”
孟十三阖着眼轻嗯一声:“不用守着,忙活了一整晚,你们也累了,都去睡吧,有事儿我自会喊人。”
“诺。”赏春放下帐幔,与宝珠金银轻手轻脚退出内室。
到了外间,她们也没留人,都出了屋子,再关上门。
“小姐的脾气,我们都知道,说不用守着,便是不用守着,我回去睡了,你们也回去睡。”赏春压着声音嘱咐宝珠金银,“不过你们睡得近些,耳朵都得竖起来,要时刻警醒,尤其是宝珠住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