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相信夭夭?”曾重锦反问道。
“当然相信了!”就是没姐姐你信心那么足。
“那不就成了。”曾重锦无意再与妹妹多言,转头问默默听着她们姐妹俩说话,礼貌安静地听着的董玲珑,“董大小姐,你可有什么建议?”
虽则她至眼下此刻都不晓得为何上回在颜华郡主的赏花宴上,董玲珑与孟美景大大出手,孟表妹为阻止董玲珑重伤孟美景,还侧踢了董玲珑一脚来着,后来孟表妹却还收到董无双的生辰帖,孟表妹居然还应邀了,此后孟表妹与董玲珑的龙谊似乎便在那会儿一点儿一点儿处了起来。
直至私交不浅。
她想着既然孟表妹能与董玲珑交好,董玲珑也能在孟表妹需要作证时,董玲珑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这会儿也与她们同坐于此,亦是想等孟表妹醒来细问落水之后,孟表妹和乔桑在水下发生何事儿,那或许眼下能给她们提供一个恰当的处理方法。
董玲珑没有介入曾家姐妹的讨论当中,尽因一时之间她也没有好的法子,忽然被问到,唯有将心中想法道出:“眼下情况,乔桑生死未明,既是乔二夫人亲至,这会儿首要之事,也是先组织足够的人手,把落在湖里的乔桑找到,生见人死见尸,此才是头等大事儿。故依我之见,不如且先静待后续发展,再看要如此处理。”
“便是如此。”曾重锦的想法与董玲珑的说法不谋而合,表示赞同后与曾重荣道,“咱们且莫自乱阵脚。”
曾重荣已然乱了阵脚,心浮气躁得很,可姐姐与董大小姐之言,她也颇觉得有道理:“好。”
孟十三这厢,却是不管外面来了什么人,闹哄哄沸腾成何等场面,她依旧睡得安心自在,酣畅淋漓。
宝珠心疼自家小姐竟疲累成这般模样,又想到小姐自幼体弱,时不时病一场,近日好不容易得余小太医亲手调理,小姐也不似从前那般不顾自身,终于肯好好听大夫之言,既食补又体锻,这身体才比过往要强上不少。
没想到今儿也就出城一趟,进此碧虚庄园一回,便险些了要小姐的命!
坐在外间只要想到这一茬,她就得跟风筝说一遍,无论什么情况,饶是太子殿下折返,也不能吵到小姐安睡!
风筝很想说,太子殿下在的时候,进此厢房,到内室也只是看她们小姐一眼,手脚放得比她们还要轻,显然比她们更不愿吵醒累极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折返来吵醒小姐?
不过她也知晓宝珠这是过于担心小姐的身体,才这般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心里想归想,也不曾反驳,只沉默地点点头。
花阁被包了场,佟掌柜尽责地守在一楼柜台,阁内的伙计、厨夫、婆子,还有烧火丫头,个个随时待命。
然孟十三一个劲儿地睡个天昏地暗,宝珠风筝简单用过午食之后,便双双想着要不要把孟十三喊起来用午膳?
好不容易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两人达成一致,决定喊孟十三起来吃完再睡,结果是孟十三雷打不动,仍一派酣眠。
完全喊不起来。
曾家姐妹与董玲珑用过午食,便开始品茗闲聊,从京城贵女圈聊到京城坊间各种趣事儿,除了再上几碟子点心,再无需求。
是故忙活一圈下来,连同佟掌柜在内,阁内的奴仆皆闲得忍不住想出阁去瞧热闹。
毕竟乔桑出事儿的石桥那边湖面,是真的热闹得有如每年的庙会。
而开始热闹得跟沸腾的水般,是从颜助继改园内规矩之后,得到的崔瑜的今儿第二个命令。
他好稀奇东家怎么突然有兴致给他下达命令了。
同时,也迅速集合起庄园里所有会凫水闭气的能手,足有三十多人,转眼齐聚于石桥两岸水廊,在围观者的惊诧中,一个接着一个跳入水中。
荡来荡去的小船也从原来的两条,增加到六条。
好在石桥所在的湖面足够宽,连两层画舫都能宽松通过,才没把整个湖面塞满,只是如此之下,湖面也顿时似被下满了水饺,一眼望去,拥挤得很,水波一圈荡漾过一圈,就没平静的时候。
乔二太太站在石桥正中,静默地看着桥下水上的一切,从得知消息的心急如焚到这会儿心如止水,她已深深明白,桑姐儿已然是回不来了。
她出发前,可是封锁了消息,没让大嫂知晓的。
待再回府,她要如何与大嫂婉转地说明,才能够减轻大嫂第二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大伯子还远在岭南,她丈夫又要如何去信与大伯子说,她夫妻二人枉费大伯子的交托,不但没能治好大嫂的病,更是没能看住大伯子膝下剩余的闺女,让桑姐儿在此庄园落了水,时至眼下生少死多,让大伯子又要承受一回骨肉死讯?
乔邰见乔二太太脸上悲色尽显,泪光闪烁,他不禁劝解道:“母亲,或许心心还能……”
“还能如何?”乔二太太听长子自己都说不下去,她叹了口气儿,语气之中充满了懊悔,“你就不该丢下桑姐儿一个人,自己先回了府。我更不该在听到你说的桑姐儿在此发生的事儿,还未有警醒,还以为桑姐儿会和以往一样,闹过闹完了,便会老老实实地回府。”
活就一个字,可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