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匡镜突然意识到,孟同窗还是孟府大小姐的弟弟!
长姐今日所遇之事,亦与孟大小姐有关,乔桑还险些把孟大小姐也给害得溺亡于水中,幸在孟大小姐福大命大,这才在后来被孟大小姐的侍女给及时救上岸。
孟府权势远超习府,孟大小姐的身份也远远比他的长姐尊贵,长姐这般担心乔府会对长姐不利,不过是因着乔府出了一位战功赫赫的镇南将军,他习家是不敌乔家,故而长姐才会这么怕,然而孟家却不同。
孟府是东宫外家,孟大小姐是深受太子殿下青睐的表妹!
如若孟大小姐愿意伸手,那长姐便不必再担惊受怕。
习匡镜心中有了法子,也拿定了主意,随后便出了牛氏的院子。
他到习嫣婈的院外站了一会儿,便回了自个儿的院落收拾东西,准备明早城门一开,他便回青北书院,找孟仁康谈一谈。
孟十三自觉不是什么大事儿,想着乔家也不敢随便裹胁孟家,乔二太太在碧虚庄园里没打成算盘,晓得她虽是病弱年幼,却也是不好欺的,倘若想再从她身上谋取利益,必也得三思而后行。
如此,短短一夜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然则,她想到自己无需那么快上报祖母,乔府也不可能那么快撞到孟府来,却没有想到她那刚直憨厚的曾家表哥。
翌日辰时刚过,孟十三正绕着秋水湖慢走,前院便来通报曾重屺来了。
长春院与泽辉院前后也得到了消息。
孟老太太虽乐于见到孟十三与曾家重新往来密切,毕竟有利于孟家与东宫,然而曾家大公子来得这般勤快,令她不免多想了一些。
长孙女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纵然亲如外家表哥,也得避避嫌。
她嘱咐刘妈妈:“往后曾大公子再来,如若府中爷们都不在,能推则推,推不了的,便去请大太太到前院会客,问明来意,如若非见夭夭不可,必得大太太在场,再不能让夭夭与她这位曾家表哥单独相处。”
“诺。”刘妈妈明白孟老太太的意思,“待曾大公子一走,老奴便去交代门房管事,一定落实。”
“夭夭到前院去了?”孟老太太又问。
刘妈妈点头:“守门的婆子到上房来禀的时候,泰辰院那边也得到了通传,这会儿大小姐该到前院去了。”
商氏得到上禀,虽无孟老太太那般警惕,却也觉得略为不妥。
先时见到曾家大公子,她便可惜过膝下无女,要不然定要让曾大公子成为她的女婿不可,经此后曾大公子一再登门见大侄女,她便察觉出些许异样。
想起初次见到的曾大公子亲自提着来送给大侄女的那盏兔子灯笼,让她想到表哥表妹的最易成就姻缘之说,立刻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走,到前院去!”商氏想到就做,带着蔡妈妈火速前往清名堂。
“诺。”蔡妈妈赶紧跟上,虽然她也不知太太怎么就想到要去前院了,也没什么事情啊。
孟十三绕圈绕不到九圈,便转来清名堂见曾重屺。
五六月的天,即使在清晨,亦极易出汗,她浑身湿粘,少不得在转往前院之前,先回一趟院子简单换洗一番,一身素色衫裙,一张脸素面朝天,干净清爽地踏进清名堂。
曾重屺在清名堂等得心焦,足喝过两碗茶,才等来孟十三。
两厢坐下,他便直入正题,先问候了昨儿孟十三在碧虚庄园落水后可有大碍,得孟十三亲口说无事儿,他方放心,随着又细问了乔桑之死的前因后果。
此二问问完,都得到孟十三的回答,他便沉默了下来。
实则昨晚在自家两个妹妹的口中,他已经得到此二问的答案。
妹妹俩也都说孟表妹虽是落了水,然水性极佳,到被风筝救上来,孟表妹好好的,并未灌进湖水,也未有一丝不妥之处,只是过于疲倦,方在庄园花阁内的厢房里,睡了一下晌。
此前,太子殿下还召来庄园的郎中刘大夫给孟表妹仔细诊脉,刘大夫也言道孟表妹无事儿,只是在水中自救,不免大费体力,才致使疲惫不堪,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即可。
连安神儿的汤药都没开。
可见孟表妹落水不仅平然无恙,且从始至终都没被吓到,倒是他们这些旁观与后知的人,俱被吓得险些心房停跳。
“曾表哥?”孟十三见曾重屺久久不言,不知想什么想得入了神儿。
曾重屺回过神儿来:“夭夭,往后你要离水远一些,但凡是有水之地,且莫再涉足,实在是危险。”
与母亲胡氏一样,他也是想到孟表妹不愿与他们亲近之前,孟表妹在孟府之中曾被孟美景推落入水之事,想着凡是与水沾边,都会让孟表妹出事儿。
既是如此,那便离水远远的。
保平安要紧。
“表哥不必忧怀,我已学会凫水,且能在水下闭好久的气儿,不会出事儿的。”孟十三自信满满,虽晓得曾重屺是关心她,她却也不会答应的。
她的自信来自于她眼下这具人身的魂魄,实乃蛐蟮大妖之魂的缘故,且还带有妖气,只要不是太过强劲的敌人,自保或反击,都不是问题。
然而曾重屺哪里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