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能暴露离京的行踪。”
“殿下是说,陛下并不知晓您要离京的事儿?”
“不能告知父皇,父皇若知晓,便会如夭夭所言,不会同意孤到略阳冒险。”李寿眼里似是盛满了星光,直直望进她的心里,“夭夭也要帮孤,瞒着整个孟府。”
孟十三微张着嘴儿,已无法掩盖自己的震惊。
倘若不是不能让祖母知晓,她真要让祖母这会儿来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胆儿肥!
祖母总说她这个长孙女的胆子太大,却不知祖母的太子外孙的胆子更大!
面对江山之主,李寿都敢秘而行事,先斩后奏,孟十三觉得她再说什么,那都是多余的,故而不说了:“殿下放心,殿下所交代的事情,夭夭定全力办到。”
“不劝孤了?”李寿瞧出她已然放弃劝阻于他。
她点头:“不劝了。”
劝也无用。
话到此处,孟十三已了解到差不多,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添满,她看着杯面澄黄的茶水,默默无言。
她既然阻止不了他离京,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反之不阻止不改变,当真如他所言不担忧,她也办不到。
那……该如何是好?
她陷入沉思。
李寿等了会儿,还是等不到孟十三也给他的空茶杯满上,抬眼见大表妹一脸思索,他只好伸长手自己去拿放在她手边的茶壶,想自己添满。
孟十三余光瞥到不时往轩辕台上望,此刻一双绿豆眼恰与她下望的双眸对上,它即时一甩蛇尾,在湖里蹦个老高,飞上观涌亭。
看到水蛇从青北山回来了,她有一计忽上心头,抬手便按住李寿伸过来拿茶壶的大掌:“殿下,夭夭送你一样东西吧。”
被按住手的李寿心房怦怦跳,凝在她的小手贴在他的大掌之上,越看浑身的热气越发上涌:“……什么东西?”
“香囊。”孟十三一心在正事儿上,说着站起身,手收回转身就要走,“殿下且稍坐会儿,我回院去取香囊。”
“……好。”
“我马上回来。”
李寿目送着孟十三快速地下了轩辕台,久久不能回神儿。
常青见到孟十三往泰辰院回,他便上了轩辕台:“殿下……”
“你上来作何?”李寿视线仍落在孟十三离开的方向,即使那条青石路上,已无她的身影,他仍绞着不舍得回收,“下去。”
“诺!”常青不敢多言,转身便下了轩辕台,暗忖孟大小姐肯定还得回来,要不然殿下不会让他刚上来,便让他下去!
孟十三一走,水蛇也跟着走,一人一蛇很快回到泰辰院。
金银照例多半在大厨房那边,宝珠还没有回来,赏春见到孟十三便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
“殿下还在轩辕台,我只是回来取个香囊。”孟十三边往自个儿的寝屋走,边把事儿说了,末了问赏春,“我记得在端午过后,你给我绣了个香囊,也不知宝珠把它收在哪个匣子里,你可知晓?”
赏春道:“奴婢知晓。”
当时给了小姐之后,小姐看后满意至极,直道喜欢,随后小姐便让宝珠收起来,说改日再佩戴。
宝珠收进匣子时,她也在场。
小姐忘了,她可记得甚牢。
一进屋里,赏春去把她亲手做的香囊从一个红木匣子里找出来,双手递到孟十三面前:“小姐说的可是这个香囊?”
“正是!”孟十三其实也不是非要此香囊不可,只是目前也就这个香囊是刚做不久,她尚未佩戴过,全然还是个新的,要送给殿下,总不好送个旧的。
拿过香囊仔细看上面绣的莲蓬,精致美观,她甚是满意:“无事儿,你去忙吧。”
“诺。”赏春随着退下。
孟十三去把屋门关上,然后指着香囊同一直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她寝屋里的水蛇道:“你附在这香囊里,佩戴在殿下的腰间,跟着殿下一起离京,沿途务必保护好殿下,可知?”
水蛇自来都是隐身的状态,不能化为人形跟在孟十三身边,便化作小小的一条青蛇跟着她,好不容易它把青北山的差事儿办完回来,她又要把它差使出去,且还要离开京城,一时之间,它真不想点头。
等了几息,也没等来水蛇的应答,孟十三这才察觉到水蛇的情绪不佳:“怎么了?你去青北山了解情况,了解得不是很顺利?”
“不是很顺利。”水蛇叹气儿。
“哪处不顺利?”孟十三问道。
“我发现在直上道观后面的一块空地上,是有一块很像你画上的那墓碑的模样,可当我想靠近瞧真些,却总是无法靠近。”水蛇靠近不了,无法仔细就近对照辨认,便也只能说很像。
“如何靠近不了,你仔细说说。”孟十三把这个消息记下,打算找个时间,她自上儿到青北山主峰看看。
“每当我离那块墓碑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我便无法再前进,若强行前进,便会遭到一股无形的力道攻击,将我推得更远。”水蛇回想了下,“不过,那力道也不会伤到我,应不是用作伤人的术法,而是防守的术法。”
“非攻是守?”孟十三有些意外,“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