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掌柜因着昨日被风筝又恐吓又威逼过一通,又全程是风筝在问,不容他问的情况,他摸不清风筝的底细,却也料想着风筝的来头定然不小。
他一老百姓,对方来头不小,他没得选择,只能避开。
故而今日一早,他便雇了一辆牛家,将妻儿送回老家宝坻,想着先暂避下风头,待过了危险期,他再亲自到宝坻将母子俩接回京。
至于他自个儿,他是城南喜乐邸店的掌柜,避是避不了的,唯有小心翼翼看着铺子,祈求着那不好惹的狠女娘别再来了。
“掌柜的,那要是那人再来呢?”伙计忧心忡忡,怀里还揣着的二十个铜板,时不时摸一下,都觉得烫手得很。
他心里有些后悔,昨日就不该贪这点儿铜板的!
“再来……”于掌柜满面愁丝,想着想着发了狠,拍着桌面道,“她要再敢来,我就找东家去!”
他家东家可是孟府的大小姐,人称孟悍匪!
那人要敢再来霍霍邸店,他就告诉东家去,看东家如何收拾她!
想到于掌柜口中的东家,伙计虽从未有幸见过,那也是听过东家的大名儿的,即时也兴奋起来:“没错!找东家去!”
正当二人磨拳擦掌正想象着如何到孟府大干一场之际,孟十三带着宝珠风筝踏进了喜乐邸店。
于掌柜和伙计见到风筝的那一刻,自动忽略了孟十三和宝珠,他们指着风筝的手指都在颤抖:“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他们的异口同声,孟十三和宝珠不约而同地看向风筝。
给他们造成印象如此深刻的风筝有些不好意思:“是我。”
“怎么?昨日拿我儿子威胁我还不够,今日又想拿谁来威胁我?”于掌柜没了妻儿此软肋,说起话儿底气足得很,加上刚才产生的要找东家来撑腰的念头,他嗓门瞬时大如雷声,“我告诉你!你今儿的算盘打错了!没门儿!”
“没错!掌柜的妻儿都不在后面小院了,你要拿人威胁,没门儿!”伙计跟着喊完,随着想到邸店里就剩下他和掌柜两个人了,若要拿谁来威胁掌柜,岂非就剩下他了?
他顿时脸色煞白,马上躲到于掌柜的身后去。
于掌柜被伙计这么一躲,恨铁不成钢道:“躲什么躲!她要再动手,你躲也没用!”
昨儿他就见识过了,此女娘身手甚高,那长剑在她手里,跟一条随她使唤的毒蛇一般,躲哪个角落里,都能被咬一口,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咳!”孟十三觉得自己不能干站着,来一趟也是有正事儿的,不能把时间尽数浪费在误会上面,“风筝,解释解释。”
她一开口,终于引得于掌柜的正眼,伙计也从于掌柜身后伸出个脑袋来看她。
于掌柜觉得有些眼熟,但因着孟十三一进门就被如雷的声音轰炸,还没有机会将帏帽摘下,故而他也看不到孟十三真切的面容。
伙计没于掌柜的眼熟,他打量着高雅贵气的孟十三,一时间愣住,没了言语。
“于掌柜,昨儿是我不对,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今日前来,是向掌柜赔罪的。”风筝说着上前两步,递上她用自己的月银买来的点心,“这是雀仙楼刚出炉的糕点,还望于掌柜不嫌弃,算是我昨日莽撞,不慎吓到令郎的歉意。”
“不慎?”于掌柜很会抓重点,“把剑架在我儿子的脖子上,还威吓我一定要说出老柳的下落,说我要是不吐实,你便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管这叫不慎?”
孟十三忍不住笑了,宝珠则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
风筝本还觉得亏欠,被于掌柜这么一说,她也被逗乐了,笑着承认错误:“是,都是我的不对,于掌柜消消气儿。”
于掌柜冷哼一声,已从他身后转移到他身侧的伙计拉了拉他的袖口,他看伙计:“作何?”
“看这情况,人家不是来闹事儿的,且还像是带了主子上门……”伙计尽量压低了声音说,不过邸店不大,又都站在铺内,他说的话儿都被听到了。
故而于掌柜还没吭声,孟十三已然摘下帏帽,递交给宝珠后,说道:“于掌柜,我今日来,确实不是来闹事儿的。”
没了遮脸的帏帽,于掌柜看到孟十三的面容,立刻认出孟十三的身份:“东家?”
“于掌柜好啊。”孟十三含笑点头。
“好……好!”于掌柜一掌拍开还粘在他身侧的伙计,“这是东家,赶紧沏茶去!拿最好的茶!”
伙计怔怔的:“诶、诶!”
铺前是做买卖的地方,不太好说话儿,于掌柜把孟十三主仆三人领到后面小院,在靠门这边的厢房里看茶。
伙计沏上香茗,便让于掌柜赶回铺前面看店,他走得依依不舍,又不敢造次,只在回到铺前柜台后面坐下,两眼发直地嘀咕着:“东家真好看,跟仙子似的……不!东家比天仙还要好看!”
在厢房里坐下敞开话说,于掌柜方知风筝是孟十三身边的侍女,会找到城南喜乐邸店来,亦是奉着东家的命令,追查老柳的行踪而追到他管的邸店来的。
此前,他月底到孟府去对账,主要是泰辰院的管事娘子赏春姑姑在对账,东家也同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