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是大不同。
她回舅舅家,是领着阿姐要她帮的忙来的,想要在舅舅身上得到收获,她自然得先付出。
亲昵热情只是第一步,且这一步在下晌来到吴宅之后,她已然向舅母好好地展示过了,虽则舅母对她突如其来的友好有些不解,却也挺高兴的。
至于浩表哥,每次见到她就脸红,下晌她给他送去特意带过去送给他的文房四宝,浩表哥居然不好意思到现在都躲在他的屋里,都不敢出来见她。
浩表哥长她五岁,已然是个秀才,读书这般厉害,不曾想到脸皮竟是如此之薄。
吴品柏虽则纳闷,但外甥女肯来吴宅,且与他这般亲近,他还是很高兴的:“那景姐儿说说看,你是要问舅舅什么事情?”
“不急,舅舅刚落衙,先用过夕食,换下这一身官袍,美景再同舅舅好好说说话儿。”孟美景来吴宅,离府前是有跟吴氏说过的,得到吴氏的首肯,说晚些回府亦无碍。
听到孟美景如此贴心,吴品柏和文氏皆不禁露出笑容,自家儿子的心思,他们夫妻俩哪儿有不知的,尽管是嫡亲的外甥女,孟府也实属不是他们吴家攀得上的门第。
故而以往外甥女不与他们亲近,连带着浩哥儿也无甚机会能见到景姐儿,埋头苦读之余,每次提及孟府,儿子的神色总是落寞得很,他们夫妻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现如今好了,不管景姐儿因何愿意与他们亲近,总归儿子是真高兴。
吴家未来的希望一高兴,他们作为父母,且不考虑长远之计,眼下也是极高兴的。
吴品柏先用晚膳,再回屋洗漱一番,换上常服时,他往堂屋的方向看了眼,问服侍他穿戴的妻子:“浩哥儿呢?”
“他呀,景姐儿从前不来,他总盼着,下晌景姐儿来了,一进府就给送去了文房四宝,他高兴得脸都红了,然后把自己关进自个儿屋里,到现在都没出来!”文氏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晚膳可有在一起用?”吴品柏也觉得儿子无用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不可能结成连理的,儿子能离外甥女远一些,也不是坏事儿。
“没有,都是端到他屋里吃的。”文氏虽说有些恨铁不成钢,然到底是夫妻,她的想法也和吴品柏大同小异,也是觉得左右成不了姻亲,表哥表妹的,还是别太亲近的好。
如此一来,夫妻俩在一来一往的两句话儿里,都觉得吴少浩遇到孟美景,一说话儿便脸红,一收到礼物,便害羞到连屋门都不敢出的反应,也算规避了不必要的伤心。
孟美景独自坐在堂屋里,喝着茶吃着糕点,耐着性子等舅舅回到堂屋,来与她说正事儿,却不知吴品柏与文氏在他们寝屋里的对话字字不离她,更不知吴少浩其实已经踏出他自己的寝屋,来到堂屋窗外,透过敞开的窗台,正偷偷地看着她。
吴少浩从小念书就厉害,故而才小小年纪便已是秀才,然他这份厉害并没有让他有多突出,毕竟这是天子脚下,人才济济的京城,很能念书的学子比比皆是,如青北书院里,便多得是。
当年他也是能考进青北书院的学子之一,可惜青北书院的住读费用太多,他家就靠着父亲一人在京衙当推官的那点儿微薄的俸禄,莫说供他进青北书院住读了,饶是吴宅的日常嚼用,也时常令母亲绞尽脑汁,方堪堪过日。
吴家清贫,远不如孟家。
此是他打小便知晓的事实,亦是他自幼用功读书的动力。
父亲总说光会念书无用,也用为官多年的残酷现实来证明,父亲的话儿没错,他懂这个道理,也明白父亲与他说道这句话儿时,眼底的无奈与认命。
他是一个不太擅长掩饰自己情感的人,特别是家里人,更是对他了如指掌,故当母亲借着邻家公子的亲事儿,来同他说明他与景表妹是不可能成亲之际,他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越发觉得,他应该要更用功地读书。
只有读书考取功名,金榜题名进入官场,不管将来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也在仕途之上郁郁不得志,且因着权势的打压而不得不低头,违心地随波逐流,只在生存的夹缝之间坚持底线,他都要尽力一搏。
景表妹今年十岁,离及笄尚有五年,他还有机会。
在这五年里,他定会考中进士,以新科进士的身份,方有那么一丝机会能求娶到景表妹。
孟美景被吴少浩在窗外暗中盯的时间久了,不免有些察觉,糕点吃着吃着便抬眼往窗台望。
吴少浩被吓一大跳,还好闪避得及时,没被望到,随着赶紧捂着发狂跳动的心房,迅速跑回他自己的屋子。
“小姐在看什么?”吉祥顺着孟美景的视线往窗外看,只看到院子里靠墙一角,被围着开垦出来的一片菜地。
“没什么。”孟美景也说不上来,这会儿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没有了,她便没多说什么。
吴品柏便在此时踏进堂屋,文氏没跟来,到吴少浩屋里收换下来的衣物去,打算和着吴品柏换下来的衣物一起浆洗。
吴宅清贫,用不起下人,是故文氏日常诸如做饭洗衣洒扫的活计,连同吴少浩在内,力所能及之处,母子都是能自己做就自己做。
除此,文氏还得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