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姐姐说的坤正阁,我虽是听说过,也曾路过,却不曾进去过,更不认识什么柳掌柜。”
“那这个忙……”
“没问题!”
孟十三将茶碗递到姜子瑶的手里:“此乃太子殿下先时赐给我的贡茶,味儿不错,瑶儿尝尝看。”
“贡茶?”姜子瑶拿稳茶碗便往嘴边递,素来不会品茗的她难得没有似以往那般大口大口地牛饮,而是浅浅抿了一口,双眼笑成月牙儿,“好喝!太子殿下赐的就是不一般!”
边上和宝珠一同侍立着的惜如见状,捂着嘴儿偷笑。
宝珠悄悄问:“怎么了?”
“若非我家小姐先听你家小姐说是太子殿下所赐的贡茶,此刻定是与往常那般埋忒尚不如饮子好喝!”惜如与宝珠耳语道。
宝珠听后也偷偷笑弯了眼。
此时雅间外传来吵闹声。
“宝珠,出去看看。”孟十三命道。
“诺。”宝珠走过客座外的座屏,打开雅间门往外走。
姜子瑶边吃着雀仙楼的招牌点心,边竖着耳朵听着:“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是我刚与夭姐姐说过的时家废物?”
但她不确定。
孟十三闻言往雅间门望。
不一会宝珠回来,进门关门,绕过座屏到客座前禀道:“小姐,是时府的五公子,他正在楼下大堂与人打架呢。”
“果然是他!”姜子瑶对自己听得这般准十分得意,“夭姐姐不知道,时屿除了是个纨绔,还经常惹祸打架,可每回打架都是带着一大堆打手,他就躲在最后面,从不敢到前面去!真是没见过这般爱打架还胆儿小的懦夫!”
“你不也喜欢打架?”孟十三对时府人不感兴趣,故而一听到宝珠回禀说是时屿在楼下与人打架,她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不一样。”姜子瑶为了在孟十三面前有个好印象,赶紧为自己辩解起来,“我虽也是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可我动手,鞭子从来都不会直接打在人的身上,不管女娘还是儿郎,我都只是把鞭子挥出去,吓一吓他们罢。似近日在碧虚庄园与习嫣婈吵嘴到动手的那一回,我也是被习嫣婈口口声声说我表叔连太子殿下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给惹恼了,我的口才又不如习嫣婈,这才挥出鞭子,鞭在习嫣婈的脚边,把习嫣婈吓得闭上了嘴,我也只是想让习嫣婈闭嘴而已。”
孟十三当时在场,有目睹到这一点儿:“纵然恼怒至极,亦不轻易伤人,很好。”
倘若不是看到这一点儿,当日在石桥上,任姜子瑶再喊住她,她也不会多管闲事主持什么公道。
“也不是没伤过人。”姜子瑶微微垂下睫毛,坦白道,“我也曾把鞭子鞭到人的身上……”
当时一条血痕立马便显现出来,红得刺眼的鲜血也立刻涌流出来。
“我也伤过人。”孟十三同样坦言,她不止伤过人,更是杀过人,灭过妖邪,“有些人,你不伤他,他便要伤你,与其让自己受伤,那不如让别人受伤。”
此乃她的为妖之道。
姜子瑶瞬时想到陆罗:“夭姐姐,你对上我表叔两回,两回都出了手,第一回是伤了我表叔的人,第二回直接伤了我表叔,是否就是觉得我表叔他会伤害你?”
“嗯。”孟十三如实回答,当时她确实是这样觉得,故而出手自保,她不可能任人欺到头上。
“那夭姐姐错怪表叔了!”姜子瑶努力为陆罗正名,“我问过表叔,表叔说他是不会伤到夭姐姐的!”
“第一回,陆二公子是没伤到我,可他伤到我二哥。”孟十三不为所动地陈述事实,“第二回,陆二公子同样是没伤到我,可那是因着我命大,接连两个盆栽当头砸下,都没砸穿车顶,而第三个欲砸下之时,我已出了车厢,抬头便望到了行凶的陆二公子,想来若非被我当面抓到,第三个盆栽还是得往我头顶砸落。”
“不会的!”姜子瑶继续为陆罗解释,表叔跟她说孟大小姐同意与她往来时,便有让她在孟大小姐跟前多美言几句,如此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让夭姐姐觉得表叔有伤夭姐姐之心,“表叔那是不知道,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前两个盆栽,幸亏及时阻止了第三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糟糕!
表叔交代过万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可她这会儿一时激动,不小心给说漏嘴了!
“来不及阻止?”孟十三却已然联想到什么,“你是说陆二公子当日被我瞧到拿在手里的第三个盆栽,实则非是陆二公子要往我脑袋上砸,而是陆二公子阻止了别人这么做?”
当日情形,她在与陆罗讨要说法的过程中,对陆罗口中道出的事情的真相,本就有些怀疑,不过当时陆罗尽数将责任揽在他身上,她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便只能任由陆罗把事情带过。
左右有人负责便是。
此刻重提当日在陈楼之事,姜子瑶一再强调陆罗根本不会伤她,那么姜子瑶明显说漏嘴的表情,便让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陈楼砸落盆栽之事,果然不是陆罗一力揽下的那般简单,而是与当日也在场的陆娉婷有关。
亦或说,陈楼盆栽之事,真正想要砸伤她,甚至是置她于死地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