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十三轻巧的回答,姜子瑶好奇心得到满足,也没再多问,毫不怀疑孟十三所言的以抹额作为交换,便能换来孟老太太的同意之说是不是假的。
孟美景心下却不太信,她们的祖母有多难缠,打小不得祖母眼缘的她最是清楚,何况上京城公堂非是小事儿,不可能凭借一条抹额就同意,祖母放任长姐那般做,定然是有其他缘由。
心中虽如此作想,她却也没再追问。
季苓不过是个外人,故而虽然和孟美景一样想得多些,却是懂得适可而止,只是从旁听着,听后一笑置之。
四人很快又谈论起坊间近时的几件趣闻。
孟仁平叮嘱完孟十三孟美景等他一起回府之后,便带着季宽回到杜康雅间,继续吃吃喝喝。
季宽忍不住问道:“今晚来此到底因何?”
“憋不住了?”孟仁平没主动说,是想着季宽问了他再答,没想到季宽这一回还挺能憋,憋到现在才问,“等人。”
“等谁?”
“来了便知。”
季宽无语:“到底是哪方神圣?”
孟仁平略摇了摇头:“不好说。”
此言绝非推托,来的是谁,是真的不好说。
“你也不知道是谁?”季宽听出来了。
“是殿下安排的人。”孟仁平说道,“具体是谁,殿下没说。”
与此同时,宝莱楼大门外一对主仆翻身下马,有眼尖的跑堂赶紧跑出来接过缰绳,将两匹马儿牵去安置。
大堂随着走进来一位俊朗秀气的佩剑公子,身侧跟着一名随从。
云宋一进门,跑堂便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公子可有合意的雅间……”
“杜康雅间,不必招呼,我自己上去就行。”云宋也是宝莱楼的常客,哪楼哪个雅间,他都门儿清。
“公子请!”跑堂顿时明了,随着转身去招呼在云宋后面进门的别的客官,“两位小姐里面请……”
云宋直接上到二楼,来到杜康雅间门前,随从丛阵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孟仁平听到敲门声,示意高远去开。
高远打开雅间门,将云宋迎进雅间,随着关上门扉。
季宽见到孟仁平喊他一起等的人竟然是云宋时,他精神一振。
三人互相见礼。
礼毕于客座里坐下,也没多余的客套,很快进入正题。
宝珠这时也从大堂回到女儿红雅间,悄声与孟十三耳语道:“小姐,刚刚云大公子进了大公子与季大公子所在的杜康雅间。还有,丁公子虽是出了宝莱楼,可也没走远,就在宝莱楼斜对面的坤正阁里,隔几息就得往宝莱楼大门望,像是在望什么人!”
孟十三在心里产生疑问之时,便让候在雅间里无所事事的宝珠到楼下大堂去,密切关注孟仁平与季宽于今晚到宝莱楼,到底所为何事。
宝珠奉命下楼,静候在现在,才等到云宋进入杜康雅间。
孟十三知道云宋,乃因着习嫣婈被乔二太太告上京衙的案子之中,她听大堂兄说过,习有岩为救女儿习嫣婈,曾跪求到云府大门前,没求出云之雾这位辅国大将军的心软,却求得云宋的注目,并主动为习有岩到其祖父跟前说项。
可惜那会儿被二皇子从中作梗,被二皇子的人打昏带走,待到云宋到云之雾跟前说项无果,到府门前再找习有岩时,已然找不到习有岩。
由此可见,云宋出身将门,心性良善,甚有怜悯同情之心,乐于救助忠直的弱势之辈,与以铁血著称的云大将军,祖孙俩的脾性完全不同。
在今晚之前,孟云两府从未有往来,孟家子弟也云家子弟也从未有过交集,孟家女眷与云家女眷不管在何等场合,从来也最多是点头之交,维持表面的客套而已。
孟云两府如此,季云两府亦然。
怎么今晚云大公子直接和大堂兄、季大公子相约于杜康雅间会面?
此其中莫非是有什么缘故?
孟美景看了眼禀报完便退到客座一侧随侍的宝珠,一脸想问孟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又不大敢问的样子。
最后还是姜子瑶快人快口:“说什么悄悄话儿呢?夭姐姐可能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事关云府,尚不知其中缘故,那自然是不能随意说的。
孟十三挑了能说地答道:“刚才宝珠说,丁公子并未走远,人还在坤正阁里,时不时还往这边望。”
此话儿一出,季苓和丁蓝桉相看不成的事情还热乎着,瞬间让姜子瑶和孟美景齐齐看向季苓。
孟十三也跟着看向季苓,宝珠说的丁蓝桉像是在望什么人,她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在望季大小姐。
本也跟着竖着耳朵听着孟十三回答的季苓一怔,怔了两息反应过来她们三人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她搁下筷子,一脸正色道:“他望就望,与我有何干系?”
言罢想到丁蓝桉在见到孟十三之后,连自己的兄长也骂他不长眼睛时,他竟是连反驳动怒都无,看向孟十三的双眼都发了直,她也曾将芳心暗许,知晓这样的眼神儿代表着什么。
她不禁看回孟十三。
孟十三被回视得突然,且季苓眼里的眸色不太寻常,有着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