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眨眨眼:“大哥非得知道么?”
孟仁平认真地说道:“你不知道,昨晚重毓殿扑灭火后,符丰便跪在殿下跟前反省,直至今早陛下有令,让我们出宫回府,在回来的路上,他还跟我说,他在东宫的布防犹如铁桶一般,不可能会有人能渗透进东宫放火的。”
他叹了口气儿:“这事儿要是没个说法,纵然殿下明言不能怪他,但符丰自个儿心里要过这道坎,只怕难了。”
“可那是我好不容易布进宫里的奇兵,不能与人透露的。”孟十三面露难色。
“我也不行?”
“连殿下都不知道呢。”
孟仁平听到竟是连李寿也不知道,他下意识地又问道:“祖母亦不知?”
孟十三郑重其事道:“不知。奇兵贵在一个‘奇’字,奇兵突袭,效果显着,方能显出其可贵之处来,它的身份,就我自个儿知道。”
“是她?还是他?”
“宜男宜女。”
孟仁平沉默了。
孟仁吉成功拔箭,失血过多,却也险之又险地保住了性命,此事儿孟十三从水蛇口中得知,自是要快些。
等到孟仁吉让楚存把消息送回京城,尚需要一些时间。
故而这会儿的孟府,孟天官和孟知度都还在为孟仁吉提着心,原来昨晚孟仁平又要留宿东宫,他们父子俩就把心提得更高了,今儿个孟仁平一平安回府,他们提着的心略往下放了放,却也一直在为尚不知生死的孟仁吉挂着心。
孟老太太知晓后,把孟十三唤进上房说过话儿,而后孟十三出来,她脸上的忧色便至少少了大半。
孟仁平因着有受孟十三之托,于中秋当晚急忙把话儿带进宫,带到李寿跟前去的那一幕,他多少能猜到孟十三之托,定是和孟仁吉的安危有关。
此后问孟十三,孟十三对孟仁吉定能平安之事言之笃笃,他便也真的觉得孟仁吉拔箭的这一关,定然能安然地挺过去。
孟老太太和孟仁平此祖孙俩,不约而同地对孟十三言道孟仁吉能够平安之言深信不疑。
孟老太太从最初,便很看好孟十三,深信不疑倒也甚自然。
孟仁平却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被孟十三潜移默化,不仅不再觉得孟十三以女娘之身涉及政事不妥,更甚的他竟已然觉得有些时候的有些事情,大堂妹竟是比他都要有法子。
故而在再次被宗帝留宿于东宫,心头浮起不太好的念头之余,他当机立断,即刻让高远出宫,除了给商氏禀报一句自己的去向之外,也特意让高远给孟十三禀了一句重复之言。
大堂妹果然瞬间就懂了他的示警。
不止很快调动高近办事儿,也启用宫中奇兵,两头使力,方让他和符丰没再在陛下的龙颜大怒之下,再次经受脊杖之刑。
他这副身子骨,乃是正正经经的文臣骨头,倔是足够倔,但不经打,远不如符丰那一身壮硕的肌肉扛揍。
孟仁平出宫回府之后,是仔细问过高近昨晚具体情形的。
高近事无巨细,把孟十三一个又一个的指令,细致到要在文庙内哪一处放火,以及京衙大牢哪一处是关着死囚的,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他听得震惊无比。
大堂妹没去过文庙,但只要打听,也是能打听得出来文庙内里在的构造格局的,大堂妹能指使高近细致化到文庙内部,他尚可以理解一二。
令他无法理解的是!
大堂妹竟是连京衙大牢哪一处关押着死囚都知得一清二楚!
虽则这个要打听,也是能打听得到的,可大堂妹打听这个作何?
临时打听,昨晚明显没这个时间,是以前便打听过的,那大堂妹往常打听这个是想要做什么?
孟仁平蓦地就想到孟十三那一回为了给习嫣婈作证,而亲自上京衙大堂之事,难道从那一回大堂妹便想到死囚这一层了?
大堂妹担心被反诬陷,继而被送进大牢?
不对不对,他真是想太多想到糊涂了。
作个证而已,纵然那会儿习嫣婈半道背刺大堂妹,可最后不也被大堂妹化解了么,并没有严重到要考虑被关进大牢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大堂妹真被习嫣婈背刺成功,真被关进京衙大牢,那也只会是普通的女囚牢房,而绝对不是是死囚犯的大牢!
可惜,问起这些,高近是一问三不知。
当然,他去问大堂妹,大堂妹也是全程打哈哈,表示这些不重要。
作为大堂兄,他都问不出来,高近就更不知道了。
孟仁平抱着一脑袋的问号走出孟府,没想到便和正想登门拜访的陆罗撞了个正着。
“孟大公子。”陆罗刚从下马石下来,奈舍牵着两区骏马站守在下马石边。
孟仁平瞧了眼奈舍,奈舍见他看过去,恭敬地对他一礼,他回头:“陆二公子这是……”
“我想找孟大公子,有件事情想和孟大公子说说。”陆罗其实是想和孟十三说,想问的问题也是要问孟十三的,不过以他的一个外男的身份,要随意见到孟十三不容易,退而求其次,他索性便说是来找孟仁平的。
孟仁平哦了声:“说什么?”
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