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知陆罗欲娶孟十三为妻,亦有意撮合成全,这让陆罗每每都听得很高兴,此番更甚。
从后院回到前院几个儿院落,陆罗一边愁俩人证丢了,一时的线索没了,他还得另外找线索,一边又高兴长兄对他的承诺。
只要想到长兄同意帮他把孟良辰娶进陆家门的大好事儿,他就兴奋到连那点儿愁都烟消云散了。
与此同时,郭府亦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郭敬显一落衙回府,便被早候着见他,继续为石莲纯求情的郭蓉堵了个正着。
从前院说到后宅,从她与石莲纯的友情讲到石椐作为清官的不易,缠得他作为老子的架子险些没端住,后再是忍不住,他命人强行将郭蓉带回她自个儿院落好好关着之后,他坐在座椅里整一个哀声叹气。
郭太太在边上陪坐,也是整一个愁云惨淡:“真不知这蓉姐儿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是对那石家姐儿那般好,好到连道理都听不进去了!”
妻子的抱怨,郭敬显是听到了,只是眼下他着实不想开口。
郭太太偷偷瞄了眼丈夫,见郭敬显完全没想搭腔的意思,她只好又接着往下道:“你莫要生气儿,蓉姐儿就是见识少,被石家姐儿给一时迷惑了,待明日我再好好劝劝,定然不会再闹了。你且宽心,明日还要起早上衙,还是早些歇息吧。”
丈夫与闺女是手背与手心,两边都是肉,她是不愿意看到父女俩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的。
郭敬显脾性温和,少有真动怒的时候,纵然是宗帝尚未登基之前,他面对政敌的迫害,也从未失过态。
而就在刚刚,他确实是失态了。
“蓉姐儿……是我过去疏忽了。”郭敬显语重心长地对郭太太说道,他先是承认了自己于往日里光顾着公务,却未真正对儿女做过什么,后拍着大腿儿宣布道,“不过你放心,从此刻起,再不会了。”
他统共三个子女,一嫡子一嫡女一庶女。
长子已成家立业,样样都好,无需他再操心补救什么,庶女为长,早已出嫁,嫡女为次女,打小被惯坏了,现今年岁尚小,他还来得及亲自管教,纠正一二。
郭太太一听郭敬显说这话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竟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更严重!
她想为闺女说几句,又想到方将闺女实在闹得太不好收拾,这会儿她不管说什么,只怕丈夫都不会轻易拿起放下。
于是她欲言又止了两次。
夫妻同床共枕久了,纵然不到连心的地步,二十载下来,也绝对足够了解彼此。
郭敬显的一句话儿,便让郭太太联想到石椐之事恐怕没她想的只是事关贪污方面的事情,是她想得太表面太简单了。
相同的,郭太太的两次欲言又止,也让郭敬显看到了妻子想要表达什么的为难,而为难的点儿,恰好就在他们的闺女身上。
郭敬显安慰郭太太道:“我有分寸,不必多言。”
他这话儿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郭太太更慌了神儿:“要不从明儿起,将蓉姐儿禁足了吧。”
“行,先禁足一段时日。”郭敬显同意。
“先?”郭太太觉得心跳声又上来了,“这……”
郭敬显打断郭太太的迟疑,厉声道:“此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蓉姐儿也不算小了,待再过两年及笄,便可出阁嫁作人妇。她在娘家闯出祸来,尚还有我这个父亲替她顶着,如若在夫家闹出要命的麻烦来,你说会如何!”
郭太太直接被郭敬显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再不敢言语。
此时此刻她再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在肚子里绕,万不敢再在丈夫跟前帮闺女说好话儿。
“自来我一直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儿,作为女娘,我对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是惹出太大的祸端,我都能帮她解决。”郭敬显将话儿挑明,直白地与郭太太分析,“但那房山知县石椐是个何等情况,她都不清楚,她便敢答应石椐之女,说什么只要我肯帮忙,就一定能救石椐!”
他被气得心口猛烈起伏。
郭太太赶忙近前,伸手想帮郭敬显抚抚胸口,让他别太激动。
岂料她刚抬手,便让郭敬显挡住:“不必,我还没被气死。”
“你也别这样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她不过是从二品都护之女,她便敢下此海口!”
郭太太道:“是蓉姐儿不懂事儿……”
“她何止是不懂事儿!她简直就是胡闹!拿我们整个郭府在胡闹,拿我这个亲军都护在胡闹,拿皇权律令在胡闹!”郭敬显心里是想着听妻子之言,情绪别太激动了,然一番分析下来,他是越发控制不住自己那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的大火!
“我现在就去找蓉姐儿,让她莫再掺和石知县的事情,也不准她再与石家姐儿往来了!”郭太太说完转身就要走。
郭敬显见状也没拦:“你要是能说服她,劝住她,那是最好!”
如若不然,也莫要怪他后续采取强硬手段,让闺女和石椐之女绝交!
郭蓉回到自个儿院落之后,在厅堂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堂内好多物件都给摔了个稀巴烂。
堂外则守了许多丫鬟婆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