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直赶紧又往敞棚那边看去,还好他看得够快,还真让他看到了恰好还在看这边亭子的孟十三:“是、是是……”
连是了三个,他还是没把后面的话儿给顺利说出来。
余明路也不让他说出来,手一伸,便将他的嘴儿给捂住了。
被捂嘴的何以直反应过来,知晓自己恐怕是猜中了,刹那两眼弯弯地盯着余明路,也不反抗,还是任余明路的捂着。
余明路看了不看何以直一脸猜中又欠揍的表情,他径自说道:“不准胡说。再胡说,往后再有需要我帮忙打掩护的事情,你就别来找我了。”
何以直用力拉下余明路的手,嘴巴才得以再开口:“这是我胡不胡说的事情么?那可是……”
他再次被余明路语嘴。
他又急又气得干瞪眼。
余明路知晓何以直想说什么,但那是不能说出口的:“我也没别的意思。”
他就看看,就念念,也没行动起来。
要说行动,也有一回,也就那么一回,结果是他刹羽而归。
这回何以直没再拉下余明路的手,而是余明路自个儿放下了手。
“你最好没别的意思!”何以直嘟嘟囔囔地说道,“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被太子殿下……!”
他对着余明路恶狠狠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余明路看也不看何以直:“我有分寸。”
言罢,纵然是早知之事,他的眼神儿也在刹那黯淡了下来。
何以直见状,也是有些不忍心,叹道:“你说你好不容易开了窍,怎么一下子就开得那么高的窍?孟大小姐……”
他把声音压低了八度再说:“孟大小姐乃孟天官之孙,又得太子殿下独宠,早先那些旁人没有的君恩,莫非你还瞧不明白?那何止是身份尊贵,那简单就是可望不可及!”
“知道了。”余明路依旧不看何以直。
何以直硬是将余明路的脸给掰到他眼前去,两人面对面眼对眼的,他再次重申道:“你告诉你啊,虽说平日里我也总催着你赶紧成亲,可有些女娘是咱们不该肖想的,咱们就不能去念着,纵然是遇到了,也不能多看一眼!”
要不然,万一就因着多看的这一眼而招惹到惹不起的人物,不止是他们本身,他们身后的家族亦得跟着糟殃!
面对挚友的苦口婆心,余明路何尝不明白何以直这是真心拿他当知己当异姓兄弟方会说的话儿,可明白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他无法做到,故而他也只能听着,却做不到改变。
至少眼下,他是做不到。
或许在往后,他能自己想开,便也能做到了。
多言无益,余明路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那架势跟喝酒消愁似的。
何以直瞧出来了,又是叹了口气儿,余明路这模样一看便是已然不是动心一日两日了,时日一长,情根深种,他就是再说上一百回,恐怕也难以消除孟府大小姐在挚友心上的位置。
遂他也不再多言。
他决定阻止挚友犯浑的这件事情上,他不能光口头上说,他也是要付诸于行动的。
瞧好了吧,他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每时每刻,警醒挚友莫要一条道走到黑!
此时,苍术发现石莲纯的靠近:“公子,石小姐往这边亭子来了。”
余明路闻言抬眼,果然看到石莲纯已走到离亭子不到十步左右的水廊,再过一小会儿便会直接进到他们的这个亭子里来。
他与石莲纯只是见过,认得是认得,但不相熟。
故而他看向何以直。
何以直在苍术禀报的时候,也跟着往石莲纯那边瞧了,心里也正纳闷石莲纯主仆为何要往这边来之际,便收到身旁挚友疑惑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收回了目光。
“作何?你不会以为你与她不相熟,我便与她相熟吧?”何以直语气十分不善,他就没懂余明路这眼神儿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余明路道:“高太医曾远赴房山,为石知县诊治病症,虽说现下听闻尚未治愈,可应也还在用着药。有一回石小姐到太医院门口等高太医,想问高太医有关于其父病症的详细情况,那会儿高太医因有事儿耽搁,过了落衙时辰许久方出太医院,也是巧,当时你出太医院时,不就乐于助人了一把,差使水石回头去同高太医说了一声,方得以令石小姐没空等了那般久的时辰么。”
平平稳稳地说完,他的眼里尽是你和她有此瓜葛,自然是来找你的。
何以直听懂了,也看懂了,哦了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对了,先前你让苍术去问我来不来参加今日的对钓,不会是谁请你帮着来问我的吧?”
余明路承认得很干脆:“孟大小姐帮石小姐的忙,我帮孟大小姐的忙。”
“那就是石小姐想知晓今日我来不来……”何以直捋顺了,直接捋出乃是石莲纯的意思,“这要是说要谢我,那日已然谢过,无需今日特意趁我也来藏红湖上看对钓之机,再来谢我一回吧?”
“女儿家的心思,甚是难猜,指不定便是如此。”余明路除了府里的女娘,外头的女娘他是没怎么接触过,有也是因着看疹,着实也不甚了解,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