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顺着姜子瑶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远远望到石莲纯进入亭子,正向亭子里的余明路和何以直行礼的场景:“看起来胆小,做起事儿来,倒是颇有胆量。”
为了救父,倒是一副拼了性命与名节的模样。
就不知,最后能不能真的做到了。
“惺惺作态。”姜子瑶埋汰一句。
“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只要不是泯灭良心之事,不择手段也不是不行。”孟十三自己就是这样的妖,成为人了也是这样的人,故而只要石莲纯犯不到她身上来,她倒也不是凭白无故地贬低石莲纯。
姜子瑶半明半不明:“夭姐姐是同情她为了救她父亲,而不得不如此委屈求全么?”
“你觉得她委屈?”
“于陆府里,我见过她不少回,回回都是受委屈的场面。”
孟十三嗯了声:“那她应当是习惯了。”
并在习惯之中,滋养出坚韧的铠甲。
想当年她尚未化形的那段时日里,也经历过漫长的黑暗时刻,而在至暗之中,反而令她的修行一日千里。
“习惯了?”姜子瑶嘴里反复嚼着孟十三说的这三个字,突然间对石莲纯的不满就消减了下来,期期艾艾道,“那……那也确实可怜……”
“她可怜是她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欠她什么。”孟十三答应过陆罗,会好好教姜子瑶变得聪明一些,可不是教姜子瑶变成一个只会心软的人,“且古言有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哪里可恨?”姜子瑶暗道她竟是不知晓!
孟十三轻轻说道:“你且看着便是。”
见她说完,姜子瑶还在盯着她,等着她再往深处解释解释,她只好又补充道:“就是这么一句话儿,至于石小姐到底是只有可怜,还是可怜之外还有可恨,咱们还得往下看,毕竟往前,我和你对她也不甚了解。”
这回姜子瑶懂了:“明白了!”
“那是敏敏?”孟十三看到李照沁似是正往她这边的敞棚来。
她刚说完,姜子瑶就往那边望,包括宝珠和惜如。
“是郡主。”姜子瑶也看到了,“郡主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我记得是叫音商的,想来今日到庄园里来,也是轻车简行。”
孟十三点头:“也不知靖王世子有没有同来。”
“我看没有。”姜子瑶没看到李曜深,“如若不然,以靖王世子对郡主的着紧,肯定是陪同郡主一起进庄园的。这会儿都到藏红湖了,都未见靖王世子的身影,我猜有九成没来。”
有依有据,她说得甚笃定。
孟十三听着也未有反驳,左右她就是随口一提,李曜深有无来不重要。
倒是宝珠眼尖:“小姐,郡主身后还跟着季大小姐和季二小姐!”
孟十三和姜子瑶闻言再看,果然在李照沁后面看到了紧跟着往这边走的季苓和季芷。
“夭姐姐……”姜子瑶想到一事儿,“近时我有听到季府和何府正在说亲,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孟十三本不知此事儿,也未曾关心过,不过经石莲纯的主动找上门来跪求,她倒是从中知得一些,“两府是有意让何小太医与季大小姐相看。”
“那就是还没相看!”姜子瑶抓住重点,转念根据季苓和何以直的情况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季大小姐年十八,何小太医二十有一,这年岁倒是刚刚好,相配得很。至于家世么……何府略差些。”
“是略差些。”在门第方面,孟十三赞同姜子瑶所言的两府真若成了亲家,那季苓必然是低嫁此一说法,“然何府此时此刻仍是中立的,当真让何小太医娶了季大小姐,以季大公子乃是东宫重臣来说,何府势必再无法中立,而是会渐渐……”
她言犹未尽。
姜子瑶虽是脑子不算聪明,脾性也直,但因着打小与陆罗此表叔亲近的关系,她也听过不少关于阵营的言语,眼下孟十三一提及,她也听出孟十三的言下之意。
没有立刻接话儿,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何府渐渐选择站营东宫是不是?”
“也可以不选。”孟十三并没有顺着说,而是道出另一条路,“只是一旦不选东宫,依旧中立,那何府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艰难了,新帝登基之后,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姜子瑶问:“如何就无出头之日了?季大小姐当真成了何家妇,季府再把季大小姐当成泼出去的水,那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吧?”
“天真。”孟十三想解释,然要往深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何况有些事情,不是说就能懂的,需得亲身经历过后方能懂得。
故而话儿绕到最后,只道出来这么两个字作为总结。
姜子瑶被说天真,她瞬时嘟起了小嘴儿:“夭姐姐。”
“以后有机会,再同你细分吧。”孟十三今日到此,除了想看一看所谓的对钓盛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更重要的还有其他她想印证一番的事情。
“嗯!”姜子瑶也甚是乖巧听话,听到孟十三过后再同她详细地分说,她顿时就满足了高兴了,“夭姐姐此前未曾见过对钓吧?”
“普通的对钓见这,如此盛大的对钓,今日确实乃是初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