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走了没多久,周氏就从外面回来了。
两家还是共用一个院子,周氏回来见地上跟过道都被挤满了,眉毛一横,阴阳怪气道:“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莫惊春不想被她影响了心情,挪开了一些,淡淡道:“又没挡住你们家的路。”
说完就回屋去了,留下周氏一个人,听见她在背后骂骂咧咧的:“眼里越发没有长辈了!死丫头,克了爹娘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家!”
她站定回头,盯着周氏问道:“二婶,您这话什么意思?”
周氏满脸怨气,她们家最近又是莫名其妙的丢钱,又是稻子淋了雨发芽,收成受损。
今天莫远林出门还扭了脚,肿得不能干活!
简直是倒霉透顶!
她觉得今年实在不顺,就去找村里的田神婆算了一下。
田神婆神神叨叨的,说是有灾星吸走了他们家的气运。
现在还只是倒小霉,若是不按着她的方法阻止被吸运,以后只会越过越差。
周氏越听越害怕。
她本来就信这些东西,立马就把身上所有的铜钱都塞给了田神婆,问她该怎么办。
田神婆捏诀算了半天,然后告诉她灾星在西北方向,生肖属兔,是个女孩,让她先回去找看看,切记不要声张。
周氏忐忑的回了家,一见到莫惊春,豁然开朗:这不正是田神婆所说的属兔的丫头,睡在家里西北角的屋子里头么!
她再想到村里之前就有莫惊春克死她爹娘的传言,立马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怒之下就说漏了嘴。
喊完她就后悔了,田神婆叫她先别惊动对方的。
这会被莫惊春盯着,她慌慌张张地岔开话题:“没、没什么!我瞎说的!你赶紧把屋前这块地挪开来,我也要晒褥子!”
她遮遮掩掩的,搞得莫惊春莫名其妙,心道她前些天骂的比这还难听多了,今儿有什么好顾忌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周氏再有什么动静。
莫惊春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高氏的震慑,让她真的决定安稳过日子了?
莫庆林从外面挑完水还摘回来一兜桃子,小小的,又脆又酸。
“春儿!快尝尝这个,可甜了!”
他打着包票极力让莫惊春尝一个,说甜的很。
莫惊春拿起一个,在衣裳上擦掉桃毛咬了一口,而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小叔!”
“哈哈哈哈哈!”
莫庆林丢了桃子捧腹大笑:“五月份的桃子你也敢吃,小叔帮你长长记性!”
莫惊春好一会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回来了,生气地一把将吃剩的桃子丢了过去:“叫你使坏!”
“诶,没打着!”
莫庆林笑嘻嘻躲开,桃子正中周氏刚洗好的衣裳上。
“噗...”
莫庆林差点笑出来,莫惊春怕引来周氏急得捂住他的嘴:“别笑啦!小叔,快拿去洗一下!”
趁着周氏还没出来,两人连忙将染上汁水的衣裳拿到河边重新冲洗了一下,又连忙摆回原位。
这才捏了把汗,差点又要听周氏发疯了呢。
莫惊春拍拍手,将地上散落的桃子一个个又捡起来。
莫庆林问道:“留着它们能做什么?”
“做桃酒吧。”她想了想,道。
桃酒入口清爽,果香馥郁,甜而不腻,她都有些馋了。
“你?你才多大,喝什么酒?”
莫庆林愣了一下,随即反对。
“我不喝,我们拿镇上去卖。”
她冲莫庆林眨眨眼,这些日子想来想去,她还是想在镇上摆摊试试。
“先不和奶奶说,等挣了钱再告诉她,让她高兴。”
莫惊春叮嘱他。
要是告诉高氏,恐怕她又担心这担心那,犹豫不决,永远不能迈出第一步。
她醒来适应了这么久,不能总在莫家村打转呀!
薄家一个月给她二百文月钱,攒了几个月也就攒下来四百文呢,还不到半两银子。
等稻子卖了,除去留下来交税和自家吃的那些,倒是应该能有个十两银子的入账。
山上的这些野桃子一个个都小巧玲珑,汁水不多,莫庆林摘的这些用来酿酒只够自己家喝的。
她央着莫庆林又到山脚去摘了几大兜回来,差不多将那一片的野桃子差不多都给摘完了才收手。
“够了不?”
莫庆林累得满身是汗,扶着墙直喘粗气。
“够了。”
她心满意足地捧着布兜,喜滋滋的。
在她眼里这些桃子已经变成哗啦啦的铜板在向她招手了。
两人合力将家里用来酿酒的木桶从角落中搬出来,清洗干净灰尘,然后将桃子全都倒进去用清水和细盐仔细擦洗。
“呀,家里没酒曲了。小叔,你在这洗着,我去明婶家看看有没有借。”
从刘氏那里借来酒曲,桃子也洗好了,接下来又是个大工程,要将这些桃核剔除,果肉切块榨成汁。
莫家没有趁手的工具,两人犯了难。
“要不,去薄大哥家?”莫庆林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