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姐里面请——”素衣女子抬手要引着沈岚岁进去,李少爷顿时急了,横插一脚挤了过来,“哎哎哎——怎么着,做生意还分个先来后到呢,你这算什么?明抢?”
素衣女子冷嗤:“明抢?这话从你嘴里出来,不觉得好笑么?”
李少爷显然没这个自觉,他哼了一声,抬着下巴打量沈岚岁一眼,幂篱遮着脸,什么都看不清,他眼珠子一转,忽然伸手就要去掀幂篱垂下的白纱。
观春和赏夏一惊,赏夏一把推开他,怒喝道:“好个登徒子,敢对我家夫人不敬!你长了几个胆子?”
观春张开双臂挡在沈岚岁身前,脸都气红了。
沈岚岁刚碰上个混不吝的,没想到这又来一个,她扯了扯唇,“做生意本就是价高者得,而且人家姑娘本就没答应卖给你,我正常出价,算什么抢?”
“倒是你,纠缠不清,强买强卖,还意图调戏良家女子,观春——去报官。”
“是!”观春瞪了李少爷一眼,气势汹汹地转身就走。
李少爷见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这么不好惹,平时他调戏的姑娘多了,没几个敢反抗的,才养成了熊心豹子胆,但真碰上硬茬,他跑的比谁都快。
旁边的家仆也跟着小声劝道:“少爷,看她们衣着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出门前老爷说让你早点回去,咱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们这次?”
台阶给了,李少爷立刻顺着台阶下,倨傲地瞪了沈岚岁和素衣女子一眼,放下狠话,“这次算你们走运,咱们走着瞧!”
言罢他转身走的飞快,家仆立刻跟上。
药堂门口恢复安静,更显破败。
“他们经常来闹么?”沈岚岁听女子叹息一声,忍不住问。
“嗯,隔三差五就来问我卖不卖药堂,我不答应他们就各种威逼利诱,再不就是找茬让人搅黄我们的生意,原本还有几个病人来,现在……”
女子面色黯然,心如死灰。
“太过分了吧?你就没报官么?”观春愤愤道:“他背后有什么人撑腰不成?”
“唉,进来说吧。”
……
药堂外面看着陈旧,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一进门就是柜台,柜台后是一整面墙的药柜,左手边挂着一道布帘,白色的,凑近能闻到上面淡淡的香味。
影影绰绰能看到布帘后摆着的方桌和软榻,应该是供病人看诊休息的地方。
右手边没做什么隔断,就摆了张圆桌,放了几个凳子。
四人在桌边坐下,女子拎起茶壶分别给她们倒了杯水,“这里没什么好茶,怠慢了,三位见谅。”
“无妨,白水就行。”
沈岚岁还真的有点渴了。
粗瓷盏洗的很干净,桌子也纤尘不染,可见眼前的姑娘是很用心在经营药堂。
她喝了两口水,不等她问,姑娘先自报家门,“我叫洛以素,不知小姐芳名?”
问完她忽然反应过来,抱歉地笑笑,“方才听这位观春姑娘唤你夫人,你可是成家了?”
“我叫沈岚岁,你怎么称呼都好。”沈岚岁摘下幂篱,“洛姑娘祖上便是经营药堂的么?”
“是,我家祖上曾出过一位太医,后面出了点岔子,医术失传,过了两三代又捡了起来,开了这家还春药堂,到我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了,可惜我家中子嗣凋零,到我这一辈就我一个孩子,这药堂只能传给我,我却没把它发扬光大。”
洛以素面露愧色,捧着瓷盏的手很是用力。
沈岚岁了然,这年头一个女子做大夫,显然不如男子可靠,而且药堂里连个伙计都没有,一副随时倒闭的架势,怕是一般人都不敢来。
“我父亲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药堂卖了,这是祖宗本,如今我手里的积蓄还能撑一撑,暂时没有卖的打算,夫人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
她歉意地看着沈岚岁。
“我原本确实是打算买个铺子方便我行事,但见了洛姑娘我觉得很投缘,这铺子也不是非买不可,不过生意还是可以谈一谈的,洛姑娘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听我说完再做打算。”沈岚岁诚恳的看着她。
洛以素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沈岚岁拒绝了洛以素的送别,神清气爽地从药堂出来,观春和赏夏被她先一步请了出来,正坐在马车边百无聊赖地看行人。
“走了,去牙行。”
观春立刻起身,看了看天色,“啊?还去啊?天色不早了,夫人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
“不了,拖到明天又要出门,这个时候牙行还没关,买完人咱们正好带人回家。”
沈岚岁心意已决,观春和赏夏也无法,只得跟上。
买人倒是顺利得多,牙婆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也有眼色,帮着沈岚岁挑了一批稳重踏实的。
沈岚岁一共买了十个人,三个丫鬟,五个小厮,还有两个会武功的,出门在外可以当侍卫也可以当车夫。
她让观春带人出去,牙婆去取卖身契了,她闲着无事带着赏夏在牙行转了转。
转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忽然听到有两个人在墙那边说话。
“今儿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