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书,当朝阮首辅的嫡亲孙女,也是唯一的孙女,阮首辅儿子和儿媳妇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孩子,所以格外宠爱。
从小她就被阮首辅养在膝下,事事亲力亲为,照顾的无微不至,琴棋书画,骑射武艺,都请了专门的老师,很多人都说阮首辅太看重这孙女了,和养孙子似的,后面阮怀书干脆就女扮男装,出入各种场所,阮首辅也不管,陛下知道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大宴穿男装,就随她去了。
谁叫阮首辅是他曾经的老师,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孩子呢?
思及此,沈岚岁不由得有些羡慕,虽说这个时代吃人的规矩很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样顽固不化,阮首辅和阮怀书再次刷新了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来,坐这儿。”
阮怀书率先在石凳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沈岚岁也不扭捏,跟着落座。
菊园里建了不少小亭子,方便游园赏花的人累了歇脚,这边没什么人来,很僻静,沈岚岁不由得放松了些。
“阮小姐怎么在这儿?不和她们一起去赏花玩乐么?”
“叫阮小姐太生分了,你不愿唤我姐姐,叫我藏华也行。”
阮怀书折扇轻摇,往后靠在栏杆上,真是一点贵族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藏华?”沈岚岁疑惑,“小字么?”
“嗯,表字,我十五及笄的时候祖父起的。”
提起祖父,阮怀书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崇敬之意。
沈岚岁后知后觉她换了声音,比方才听着柔和了些,听起来更像女子。
“怀书,藏华……腹有诗书气自华,怀书于内,意为藏华,好名,好字!”沈岚岁念了一遍,越念越喜欢。
古代男子及冠取表字,女子十五及笄取字,女子到底见人的时候少,时间长了,也没几个人会提起她们的表字,取不取大部分人可能都不在乎。
能正儿八经给女儿起表字的,必然是很重视喜欢她。
“阮首辅对你是真的好。”沈岚岁羡慕地说。
阮怀书见状欲言又止,没有追问,转而聊起了旁的,“我这人最不喜叽叽喳喳的热闹,所以一来就躲开了,后来又觉得一个人都没有太无聊,就去园子里转转,没想到正好看见你和穆冰妍对峙,差点错过一出好戏。”
听着她的语气,沈岚岁不解,“你与穆冰妍有仇?”
“算不上,我只是单纯瞧不起她,还有她背后的穆家而已。”
阮怀书说起这种话也是一脸坦荡。
沈岚岁更好奇了,“我能冒昧问问是为何么?”
阮怀书扬起一边眉梢,凑近些低声问:“在这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你和陆行越感情如何?他待你还不错吧?”
“你怎么知道?”沈岚岁眨眨眼。
“因为陆行越人好,你嫁给他不会吃亏的。”
她说的笃定,沈岚岁一时有些恍惚,自打她穿过来,听到的关于陆行越最多的评价就是:克妻,不祥,脾气不好。
阮怀书还是第一个说他人好的。
“你与三郎之前就认识?”
“点头之交罢了,他以前跟着我祖父读过一段时间的书,我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阮怀书余光观察着沈岚岁,见她满眼好奇,便顺着说了下去。
阮怀书脸上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祖父家里总是坐一群孩子,我混在中间,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哪个寒门子弟,对我不冷不热,爱搭不理,陆行越就不一样了,我每次问他什么,他都会回,虽然总是板着个脸,但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就高看谁或轻视谁。”
沈岚岁认同地颔首,“三郎性子确实冷淡了些,但不会歧视别人。”
“不,我觉得他只是单纯的瞧不起所有人。”
阮怀书哼了声。
沈岚岁:“……”
瞎说什么大实话。
见她微凝的表情,阮怀书持扇笑了起来。
沈岚岁有些无奈:“后来呢?他既然是阮首辅的学生,为何最后去了锦衣卫?”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那时候忙着学骑射,很久都没来听他们的课,只知陆行越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他就和祖父辞行了。”
“后来我再见到他,就是在五殿下的宴会上。”阮怀书说到这儿面色一沉,“若我说他当时就不该去,不然也不会被穆家缠上。”
沈岚岁心里一紧,她之前一直好奇陆行越和先夫人的事,但又不好问,没想到答案自己送上门了。
“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她问的时候无意识地攥紧了手。
拐角游廊上走过来两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忽然又退了回去,腰间的玉佩扬起又落下。
慢一步的侍卫乔和疑惑地问:“殿下?”
五皇子竖起一根手指,“嘘。”
乔和闭上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阮怀书背对着他们,从这个角度他们只能看到对面的沈岚岁,沈岚岁却看不到他们。
乔和不解地皱了皱眉,殿下什么意思,偷听贵女讲话?
阮怀书和沈岚岁浑然不知,阮怀书叹息道:“没出事的话,那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