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一怔,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她这样已经是变相承认了,梁辞的脸色越发难看,眼底隐隐泛红。
他手上不自觉用力,听到容昭低低的吸气声又赶紧放开了手。
“就因为这个,你大白天跑我公主府撒疯不够,晚上还敢来?”
容昭说完又气笑了,抬脚踹在了他的心口,“梁辞,你是傻子么?”
梁辞闷声受了这一下,视线落在她白皙莹润的脚踝上,目光晦暗。
容昭收回脚,单手撑着头无奈道:“我哪来的心上人?”
“陆行越,不是么?”
梁辞垂着眼不看她。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再说,我的话,你听听就算了,我当时是挺看好他的,但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站着荣国公府,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不是任人摆布的,就算了。”
容昭说完又有些讪讪的,说那么多做什么,像她上赶着解释似的。
她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梁辞,“起来。”
梁辞还是一动不动。
容昭皱眉,“梁辞!”
梁辞沉默许久,才闷闷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苦。
“你……”容昭刚想问他怎么了,忽然想起一事,梁辞回来她是知道的,好像是因伤回都休养。
因伤……
容昭心里“咯噔”一下。
“梁辞你起来,我刚才踹到你伤口了?”
她俯身要去拉梁辞,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抓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拉了过去。
“梁辞!”容昭一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当即挣扎起来。
然而梁辞的手臂紧实有力,箍住她的时候简直像两个铁钳。
“臣在。”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容昭耳畔响起,下一刻他直接拦腰把人扛了起来。
容昭愕然,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怔怔地趴在他的肩头。
等她反应过来想骂他的时候,梁辞稳稳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容昭:“……”
欲骂又止。
她被梁辞用被子卷起来,只能抬头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梁辞是真的高大,像座小山一样,但不是熊那样的壮,他身材强健但不夸张,只是肩宽,看起来显得壮。
两人沉默对视,莫名的情愫在无声滋长。
良久,梁辞一撩袍摆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他执起容昭的一只手,轻轻烙下一吻,久久停留。
容昭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里忽然一涩,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
“梁辞,你该回去了。”
梁辞低低地笑了一声,听起来莫名苦涩。
“臣都要嫉妒疯了。”
所以一回来就不管不顾地想在她身上留个标记,不敢亵渎了她,一腔暴戾嫉妒的情绪又无处发泄,热血上涌,一时昏了头,就咬了她手腕一口。
她疼,他也疼,所以明知不对,他还是来了。
容昭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沉默片刻,忽然用力抽回了手,梁辞怔怔地看着她。
她转回头,眼神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她注视着梁辞,声音清晰地说:“梁辞,你早该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梁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抿紧唇,这样看起来更凶了,可容昭不怕,她甚至笑了笑,“退下吧,本宫累了。”
又是漫长的对峙,梁辞没有出言反驳,他点点头,起身替她放下了床帐,转身时顿了顿,那高大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
容昭不由得闭上了眼,她感觉今晚的烛火过于明亮了。
就在她以为梁辞走了的时候,他忽然低声道:“你的手腕一天消不了,臣明日再来。”
容昭猛地睁开了眼,可却只看到了梁辞离开的背影。
“梁辞!”
梁辞没应,后窗响了一声,又重归寂静。
容昭咬了咬牙,恨恨地捶了下床,“这个倔驴……”
这一晚她肯定睡不着了。
*
这边辗转反侧,那边手足无措。
陆行越在浴房待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出去。
卧房外观春趴在门口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半晌失望地摇摇头,嘀咕道:“怎么还是没声啊?”
赏夏无奈:“那还能有什么声?你想什么呢?”
“你想哪儿去了?我又不是要听墙角。”观春撇撇嘴,“你没觉得夫人和公子不对劲么?回来的时候各走各的,一下午谁都不搭理谁,现在也是,好不容易共处一室了,还是没声,我担心他们吵架。”
赏夏看了眼角落里和雕像似的杵着的穆朗,叹息一声,“若是吵架反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啊?”观春不解,“吵架还是好事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就怕你不说,我也不说,两个都是闷葫芦,那还怎么过日子?”
“好像也是……”观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更担心了,“可我瞧着公子就是个闷葫芦啊。”
穆朗:“……”
这话你俩就不能背着人说?
他尴尬地背过身去,假装自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