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番话从公输恒的口中说出以后,他的妻子哪怕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听出了自家老爷是犯下大错。
她惊呼了一声,连忙跪在了公输恒的身边,与他一同向楚逸磕头请罪。
父母的异样,使得楚逸身旁的公输山也有所察觉,他放下了手中的排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屋内,磕头声、求饶声,还有孩童的哭喊声夹杂,异常吵闹。
楚逸被吵的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安静!”
这一声虽是不大,却好似有着什么魔力,让屋内的嘈杂顿时就消失于无。
待安静下来,楚逸这才问道:“本皇很想知道,你究竟给吕儒晦提供了多少消息?”
公输恒面色惨白,毫无人色,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没多少。”
“吕儒晦很少联系臣,尤其是在臣追随您以后,他与臣联系的就更少了。”
“臣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希望臣能成为太上皇您的心腹,然后在将臣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听到这话,楚逸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淡淡的看着公输恒,不言不语。
在楚逸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公输恒将头深埋,满脸的悔恨。
不知过了多久,楚逸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所犯之罪,当杀。”
公输恒周身一颤,如遭雷击。
他旁边的妻子,更是身子一软,直接被吓到晕死过去。
看了一眼身旁眼泪汪汪,想哭还不敢哭的孩童,楚逸淡淡的说道:“不过,本皇之前说过,念在你跟随本皇日久,有此情分的份上。”
“你,必须要死,但却不会牵连他人,你们公输家的血脉可以留下。”
“你之前求本皇给你的儿子取个字,现在本皇已经想好了。”
“审己,时常审视己身,方可立于天地之间。”
“这孩子,以后就叫公输山,字审己。”
说着,楚逸摸了摸还不知道命运已经发生改变的小审己脑袋,看都不看公输恒一眼,便起身对赵瑾吩咐道:“这件事,你来执行。”
“从今以后,审己就由你带在身边抚养,做你的干儿子。”
赵瑾不清楚楚逸此举目地何在,但他却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乖乖听命。
“老奴遵旨。”
点了点头,楚逸转身离去。
这个过程中,未曾再看公输恒哪怕一眼。
屋内,公输恒嚎啕大哭。
哭声中夹杂着悔恨,感激,懊恼,痛苦,恐惧等等,让人说之不清。
虽然抓到了内鬼,过程也还算是顺利,但楚逸的心情实则并不好。
他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双手背负,慢悠悠的沿着主路官道,向凉宫走去。
他的左右,跟着许多黑卫,但没人敢上前打扰。
走了不远,赵瑾便抱着哭哭啼啼的公输山追了上来。
“处理完了?”楚逸头也不回的对赵瑾问道。
赵瑾连连点头:“据公输恒的要求,他们夫妻俩一起上路了,老奴并未让他们多遭受痛苦。”
“嗯。”
点了点头,楚逸说道:“你应该是有许多的疑问吧?”
“比如,本皇为何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斩草除根?又或者不干脆将公输恒留下来,用他算计吕儒晦?”
赵瑾连忙道:“太上皇心思如海,老奴不敢妄加猜测。”
楚逸停下脚步,撇了一眼赵瑾,叹道:“人都说,孤家寡人。”
“现在,本皇到是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即便本皇尚未复位,现在也是连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了。”
赵瑾神色一紧。
楚逸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回,也没法去回。
眼见赵瑾又开始装死,楚逸到也不强迫。
他知道,赵瑾能在凶险叵测的后宫生存这么久,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楚逸心绪有些起伏,这才使他希望赵瑾能说一些真心话。
但如果真说了,以后他还能对赵瑾有这份信任么?
君心难测。
许多时候,楚逸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更何况是别人。
负手行走在人流中,楚逸淡淡的受到:“若是留下公输恒,用他来坑吕儒晦。”
“这种办法,对别人可能好使,但对吕儒晦却是没用。”
“今日本皇是利用了信息差,打了吕儒晦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不清楚本皇已掌握他那么多藏兵地点的情况,外加时间紧迫,这才让他露出了破绽。”
“可只要过上一阵子,他知道了百里奕等人的目标也同样是那些藏兵地点之后,立刻就会反应过来。”
“本皇可以通过唯一的亭巷推断出公输恒是内鬼,那么吕儒晦就可以反推,这对他而言来说并不算男。”
“这一次,为了抓出内鬼,本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至少此前掌握的那些藏兵点已全部作废。”
“不过,在本皇看来,这些都值得!”
最后的两个字,楚逸微微加重了语气。
他看了一眼被赵瑾抱在怀中,因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