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张翰淡然的吐出两个字,引得病态男子猛然抬头。
病态男子瞪了张翰一眼,咬牙道:“是我刚刚听错了?还是你当真疯了?”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吗?在此时去打扰燕王休息,只能让他越发的暴躁,对你全无半点好处!”
面对盛怒的二哥,张翰并未做出什么解释。
他只是后退了一步,对二哥躬身行礼,诚恳的说道:“请二哥助我。”
深深的看了张翰一眼,病态男子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之后,他这才长叹了一声,说道:“你想找死,谁也拦不住。”
半个时辰。
右北平郡最为繁华的中心街道,占地面积夸张到离谱的燕王府内,张翰兄弟二人安静的站在厅堂。
“还请大人稍待片刻,老仆这就去唤王爷。”
王府管家十分客气的对病态男子说道。
倘若换个旁人,赶着大半夜的时间来找燕王,而且还要让人将沉睡中的他唤醒,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管家清楚,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男子,正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之人。
“有劳了!”病态男子表现的也是十分客气,对管家拱手道。
待管家离去以后,他一转头,发现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张翰正好奇的东张西望。
“不想,这王府内的陈设到是非常的简单,并不如外界传扬的那般奢靡。”看了一圈,张翰对身旁的二哥说道。
见张翰没有丝毫的紧张之一,反而还有闲情雅致的对王府陈设品头论足,病态男子没好气的说道:“外界传扬界不可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实际,燕王并非是贪图享乐的人,即便是这些陈设,也都是一些中心于燕王的部曲看不过去,特意给送来的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补充道:“燕王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不堪,借着这一次机会,你到是可以多多了解一下。”
张翰似笑非笑的对病态男子说道:“二哥这是打算让我临阵投敌不成?”
病态男子冷哼了一声,道:“那太上皇有什么好的?”
“经三百载风霜,朝廷早已腐朽不堪,即便他现在压住了吕儒晦,但那烂在骨子里的腐朽,却并非是吕儒晦一人造成。”
“可以说,朝廷的制度从根源上已经烂了!那太上皇所谓的变法,虽然看起来有些意思,但想要真正的实施却绝非你所想的那么容易。”
“别看现在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将三公九卿等府衙的权柄分割,让各部皆独立运行。”
“这,是因为他还没触及到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让那些人认为有利可图,所以他们才支持。”
“一旦变法深入,那些人发现眼前的一切仅仅只是表面现象,他们的根本利益将受到侵犯的时候,你看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唯有将一切全部推倒从来,大洗牌、大换血,才有可能拯大厦于将倾,让这个腐朽的王朝重新焕发出生机!”
“那燕王就是二哥你眼中,可将一切推倒从来,拯救苍生于水火的明君吗?”张翰问道。
“总是要比那个太上皇来的强。”病态男子说道。
张翰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病态男子说道:“所以,这才是二哥你死心塌地追随燕王的理由?”
还没等病态男子回话,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人还未至,爽朗的笑声便已率先传入众人耳中。
紧接着,一名高大魁梧,容貌与楚逸有几分相似,却又豪迈了许多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子仲,这么晚还没睡,来找本王可有要事?”
病态男子的表字,正是子仲,而他的全名,则是张泽,与张翰相得益彰。
此刻的燕王,虽是身穿一套绫罗绸缎,但明显已被他穿了许多年,色泽都暗淡了许多。
这种档次的衣服,在长安稍有点地位的官员都不屑穿着,但它却穿戴在了拥有天下最强军力的燕王身上。
张翰见到燕王的第一眼,感觉他并不像是一个大权在握的藩王,而是一名性格豪爽的,生活在行伍间的将帅。
“子仲惊扰王爷了。”张泽对燕王躬身见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张翰,说道:“此实是长安来了故人,特求子仲引荐,欲见王爷一面。”
顺着张泽的目光,燕王同样将目光落在了张翰身上。
他问道:“这位是?”
“下官廷尉张翰,见过王爷。”张翰对燕王行了一礼,自报家门。
廷尉这个称呼,让燕王双眼微眯。
“本王的右北府乃苦寒之地,没人愿意来。”
“上次长安来人,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知廷尉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廷尉,大夏九卿之一,且为九卿之首。
饶是以燕王之尊,对张翰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恭敬。
他端坐在了厅堂主位,示意张翰兄弟二人坐下说话。
张泽很自然的坐了下来,但张翰却并未去碰那把椅子,因为他清楚,即便现在自己坐下了,没多久也得重新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