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历来都是由皇帝亲自出题。
所以参加殿试的孝廉学子们,对外也都可称自己为天子门生,这算是他们毕生的一个荣耀。
毕竟,仅天子门生这四个字,就包含了太多,代表了太多,完全可以让他们当做家族荣耀传承下去。
可以说,天子门生,就是所有参加殿试的孝廉,在一路披荆斩棘之后,所获得的保底奖励。
得闻楚逸所言,在场学子无不激动万分。
“我等,叩谢太上皇隆恩,太上皇万年,万万年!”
六十名孝廉学子,齐声叩拜。
楚逸点了点头,轻笑一声,继续道:“好!本皇宣布,文帝六年,殿试,正式开启!”
随着楚逸一声令下。
数百名侍卫从广场外围赶来,将那些摆放在广场上的座椅纷纷搬过了拱桥,依次排列在了众学子的面前。
金銮殿拱桥,不光代表着一道跨越了护城河的桥梁,对无数渴望鱼跃龙门的孝廉学子而言,而是一道阶梯。
唯有通过殿试,他们才有资格跨过这座拱桥,真正来到象征着大夏权利核心所在的金銮殿广场之上,才能真正的见到那个掌握着大夏王朝权柄的太上皇。
当桌椅被依次放下之后,左右的侍卫也不离开,依次站在各自对应的学子身后,这是为了监督他们遵守考场纪律,彰显殿试的威严庄重。
当然。
在这金銮殿外,拱桥之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当着大夏太上皇的面,也没有哪个人当真会愚蠢到在这里弄什么作弊的事情。
等所有学子都依次落座之后,少府章句请示般的看向楚逸,在得到回应以后,这才缓步出班,走到了拱桥之上,对着六十名学子朗声说道:“本官,大夏少府,章句。”
“学生见过少府大人。”
少府总管皇家内务,同时也监管每四年一届的殿试,可算作是此次殿试的主考官。
见所有学子都很懂事的做出了回应,章句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宣布规矩。”
“待试题发放以后,不得交头接耳,不得无辜喧哗,不得损毁、涂抹试卷,有违禁者,立刻逐出考场,永世不得录用。”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时间一到,所有考生必须立刻停笔交卷,不得延误。”
“
当章句这句话说完以后,不但是所有的孝廉学子们都屏气凝神的集中了注意力,就连左右的文武百官也同样十分的关切。
往届科举,都是由少府府拟定几套方案,然后由丞相府审阅,最终再择优挑选出二到三套,交由皇帝选定最终的殿试题目。
不过,这一次,与往年皆有不同。
因为吕儒晦的退让,不光是丞相府没有插手此事,就连少府府,也同样只得了一个执行主持的任务,具体的试题根本轮不到他们来拟定。
所以,别说是那些学子,就是满朝的文武百官,乃至吕儒晦等三公,也同样不知道此次的试题到底是什么。
作为宣读之人,章句也同样是完全不知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早上的时候,赵瑾才交给他的密封试题。
拆开密封,将试题展开,章句成为了全天下除楚逸之外,第二个知道此次试题之人。
而当章句看到试题内容以后,他的表情先是一愣,紧接着更是对下放那些学子们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就仿佛……是在同情。
最初的时候,章句也不理解,为何楚逸要让他来主持此次殿试。
虽然按照规矩,往届也都是由他们少府府主持,但说到底,这一次少府府在之前完全没有参与的情况下,也轮不上他来作为殿试的负责人。
可当他看到试题以后,章句明白了。
就这题目,放眼满朝文武,除了他这个即将离休的老骨头,还真没几个人敢宣读。
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绪,章句略作调整,在万众期待下缓缓开口。
“纵观古今,历朝历代,国之兴衰,皆被世人视作天意使然。”
“然,国之衰亡者,大多因君昏臣奸,百姓难以生计,外敌环伺,内乱不靖。”
“今日策论,试题。”
“国家兴衰,社稷罔替,乃天灾?人祸?”
“若天灾者,当如何解决?”
“若人祸耶,当如何厘清?”
读完考题,章句干脆双眼一闭,假装听不到后方那压抑不住的议论声,朗声大喝:“现在,考试开始!”
但凡殿试,考的便是当庭策论,以验考生真才实学。
而一般的策论,基本上都是从国家大方针出发,考教考生的格局、视野,让他们将自身代入进去,展现出自身的施政能力。
可毕竟,这些只是针对考生所处的假设性问题,所以历来,殿试上的策论题目都不会太大,一般都是从某一条,或者某一个部门则选出一两个事件,来让考生解决。
而这一次的策论,竟是让考生们站在整个江山社稷的角度,去回答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国家兴衰?这是他们能议论的吗?
天灾人祸!天灾暂且不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