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通过刚刚的对话,袁魁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之后,袁魁仍就忍不住的失声惊呼。
他如何能想到,堂堂大夏太上皇,如今竟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坐在路边摊请他们吃面?
与父亲一般无二,袁杰也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略作调整,强压下了心头掀起的滔天巨浪,袁杰沉声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楚逸第一次拿正眼看向了袁杰。
文质彬彬,气度不凡。
卖相,确实是不错。
但怎么看,都让人感觉讨厌!
“如果拒绝,那就死。”
简单的几个字,楚逸时候的轻松无比,但停在袁杰父子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
虽然在来之前,他们就已做好了谈判崩裂,反目成仇的最坏打算,但哪怕是一直以来都信心满满的袁杰,也没料到楚逸会如此的简单干脆。
甚至,他之前所想好的诸多说辞,根本就没机会用!
这就好比他为了这场交锋,提前准备了无数的手段招式,结果到了楚逸这里,被他一巴掌就给抽了回来,这还怎么继续对弈?
强压心头怒火,袁杰咬牙道:“太上皇如此蛮横,却不知这天底下也不全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待死之人,总有几个人能让太上皇你感到难受的!”
“难受又如何?”
楚逸哑然一笑,语气慵懒的就好似没睡醒,但却带有着一份让人闻之胆敢的狠厉。
“本皇难受,也不过就是一时,但你们要是死了,那就是一辈子!”
“好歹,袁家也历经三百载的传承,就此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感叹的说了两句,楚逸瞥了一眼袁杰:“本皇听人说,河北那边,现在还有不少人称你为小公爷,而你也从未拒绝。”
“怎得?还当自己是曾经的那个大上造呢?”
大夏爵分二十,大上造已至十六品,比之冠军侯的彻候之爵,也不过就差了四品,确是不低。
不过,对楚逸而言,就是个屁!
“袁杰,你们现在,不过就是平头百姓,若是再让本皇听到如类似的称呼,信不信本皇直接治你们袁家一个谋逆之罪?”
“小公爷?狗屁!”
袁杰面色涨红,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当面羞辱。
更加难堪的是,旁边那个不知姓名的绝美女子,此刻也同样在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曾几何时,哪个女子不是用无比崇拜、爱慕的目光看着他,而现在却变成了鄙夷!
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快咬出血的袁家冷声道:“但这个选择,对太上皇而言,却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将便宜都占光的好事?”
楚逸一脸的淡然:“本皇看的很开,有些便宜占不到就算了,不需强求。”
“就好比这面条,你们来晚了,那就没得选,要么饿肚子,要么就认命。”
“你们对本皇而言,就是这碗面条,而本皇给你们的机会,也同样是这碗面条。”
冷笑了一声,楚逸将自己面前的空碗推到袁杰父子身前:“面,已经送来了,你们吃是不吃呢?”
话音落地,袁魁、袁杰父子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摄人的杀气,笼罩在他们周身上下。
他们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杀意。
袁杰父子俩下意识的看向周围,街道上人流涌动,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但就是这种平常,却让他们感觉这里仿佛藏着无数的刀斧手。
只要他们说上一个不字,那些刀斧手就会冲上来,将他们乱刀砍死。
而这一切,皆来自于他们面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太上皇。
紧攥着拳头,袁杰不忿道:“太上皇既有如此决议,昨日又何必戏耍我父子?”
“蠢货!”
白了袁杰一眼,眼中尽是讥讽:“本皇昨天就让人传话告知你们父子,今日请早来,可你们偏偏自作聪明,那热乎乎的面条,还吃得上?”
“本皇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不领情,那本皇就亲自来找你们,给你们这口汤喝。”
楚逸缓缓起身:“本皇清楚你们在盘算些什么,但你们最好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本皇给你们,你们就吃,不给你们,也别惦记着抢!”
一语说罢,楚逸负手走出摊位:“长安的风光不错,现更临近新年,二位难得来一趟,多转转吧。”
“等回去以后,可就再也看不到这繁华景象了。”
见楚逸已起身离去,赵月娥连忙跟上,取出一锭碎银放在桌面的同时,瞧了面色憋到酱紫的袁杰一眼,噗嗤一笑。
“就这还河北四郡第一才子?在太上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说出去不怕丢人么?”
说着,赵月娥如同欢快的花蝴蝶,小跑着追着楚逸的脚步远去。
被留下的袁杰父子面无人色,盯着面前的空碗愣愣出神。
直至最后,袁杰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被父亲拉回客栈的。
瘫倒在床榻上,袁杰紧紧的盯着屋顶,只感信念都已即将崩塌。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