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嬃身旁的一宦官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娘娘,现时辰已经不早了,是否要奴婢去凉宫催一催?”
吕嬃抬首看了眼天色,摇了摇头:“再等等吧,这么大的事情,料想太上皇不敢耽搁。”
见吕嬃这么说,宦官自觉的退回原位。
然而,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太上皇的身影却迟迟都未曾出现。
这一下,就连那些平素在宫内犹如透明人的嫔妃,乃至因年幼而未被分封至外,与养母一并留在长安的皇族子嗣,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文帝久病在床,始终都昏迷不醒,在这种时候给皇帝请安那可是头等大事,具有着许多的象征性意义。
可偏偏,身为监国,且身份极其敏感的太上皇却迟迟不至,这是传递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信号?容不得不让人去多想。
此刻的吕嬃,耐心也同样消磨殆尽。
“吕王!”吕嬃凤眉竖起,对着身后唤道。
一直都单独站在一列,面无表情的楚恒快步走了上来,恭敬的给吕嬃行礼之后这才说道:“母后,儿臣在。”
“太上皇为何还没到?”
楚恒先是一愣,继而心中冷笑连连,就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为何没到?这还用说,那肯定已经死透了!
强忍心中喜悦,楚恒面上不敢表露丝毫,恭敬的回道:“儿臣也不知为何,母后,是否需要儿臣去问问?”
“罢了!”
吕嬃俏脸如冰霜,摆了摆手:“你没事少和他接触。”
“若是太上皇再不来,稍后就由你来代替太上皇,与本宫一道率群妃去给陛下请安。”
楚恒双眸一亮。
若是楚逸还活着,那这种差事打死他,他都不敢接。
可如果楚逸已经死了,那代替太上皇,率领宫内群妃、皇族子嗣给陛下请安,这个意义可就太大了!
这意料之外的惊喜,犹如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着楚恒心防,让他本就愉悦难耐的心情更是躁动不已。
就当他颤抖着躬身,打算道谢领命之时,一道尖锐悠长的唱喏声突兀传来。
“太上皇驾到!”
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这一声唱喏给堵了回去,楚恒太阳穴青筋暴起,心头狂跳不止。
怎么可能?
天师道的实力他亲眼见过,如此周密的布置,毫无方法的太上皇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废物!
天师道那群只会装神弄鬼家伙,统统都是废物!
楚恒心头狂怒,暗骂不已。
就在此时,身穿黑金蟒纹袍的楚逸,已龙行虎步的来到了乾坤宫大殿门前。
他随便扫了一下,就看到正凑在一起明显计划着什么的吕嬃与楚恒。
冷哼一声,楚逸挑衅的看向二人。
“太上皇圣安!”
后宫嫔妃,皇族子嗣纷纷躬身给楚逸问安。
面对众人的问候,楚逸不言不语,径直来到了吕嬃二人的身前,双眼微眯,也不说些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们。
虽是沉默,但却有着一股让人为之心颤的杀气翻涌沸腾。
刚刚遭遇了那场刺杀,楚逸心中戾气暴涨,只想杀人发泄。
之前在吩咐赵瑾调查的时候,楚逸就强调过,天师道不过就是一个邪教,多在巴蜀、江南等地发展,于长安并无根基。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避开黑卫耳目的情况下,调遣这么多高手入京,甚至是在宫门外对自己展开围杀,那必然是有一个身份高绝的内奸配合。
这个人,到底是谁?
吕儒晦?吕嬃?或者是这个楚恒?
目前的楚逸,还无法确定,但他知道,有能力、有动机这么做的,就只有这几个人!
吕嬃被楚逸那毫无生气,包含杀意的目光吓了一跳,她厉声呵斥:“太上皇,见了本宫,为何不问安?”
“今,乃是给陛下请安祈福的日子,你又为何迟迟不至?这些,你难道不应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吗?”
相比于因恐惧而爆发的吕嬃,楚恒就要低调了许多。
此刻的他,头是能有多底,就有多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楚逸注意到自己。
他的样子看似窝囊无比,但这却恰恰附和了一直以来,他在楚逸面前应有的表现。
“问安?”
楚逸嘴角上扬,冷笑道:“本皇乃监国太上皇,更是弟妹你的兄长。”
“今并非是在后宫,于情于理,需要问候的也是弟妹而非本皇吧?”
一句话,怼到吕嬃哑口无言,楚逸继续说道:“至于说解释么……”
双眼一凝,楚逸冷声道:“本皇在来之前,随手捏死了几个胆大妄为的宵小,这个解释弟妹你可满意?”
回话的同时,楚逸一直盯着吕嬃二人的神色变化。
无论是皇后吕嬃,还是吕王楚恒,他们的表现都没有半点异样。
吕嬃的暴怒,还有楚恒的软弱,这都是他们此刻最为正常的反应。
“宵小?”
被楚逸气势所慑,且对方说的也在理。
深知在这乾坤宫门外,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