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旗官保持着五十步距离,一前一后驰骋在上阳县去往三阳县的官道上。 军中为了防止信息被敌人截断,所以一般派人送信或是派出斥候,都会是两人一组,双方间隔数十步,若一人遇到袭击,另外一人能快速做出反应,一般会直接逃走,他们的任务是传递消息,不是作战。 三阳城破,这两名旗官正是回上阳县告知军情的,让上阳郡府尽快派人去接管,如今军情已经传递完毕,此时正往三阳县赶。 “嗡~” “唏律律~” 疾驰中的旗官前方突然腾起一根绊马索,战马直接被绊倒,旗官身手敏捷,在马背上一按,战马倒地的瞬间已经跳到了一旁,反手、拔刀,警惕的看向四周。 道路两侧突然窜出十几个身着郡兵衣甲的汉子将他团团围住。 “尔等何人!安敢拦截军中旗官!?”旗官怡然不惧,看着这些‘郡兵’面露杀机。 军中斥候、旗官经常会面对各种危险,不但要反应机敏,身手也通常不差,此刻面对十几名气势汹汹的汉子,却也怡然不惧。 “我家大哥请你过去问个话,放下兵器,随我来吧。”一名魁梧的汉子上前便要缴械。 “放肆!”旗官沉喝一声,挥刀劈向那汉子。 “不知死活!”汉子见状却是冷笑,身子一侧,让开对方劈来的刀锋,一把抓在刀背上顺势往自己这边一拖。 旗官只觉对方力大,握刀的手更隐隐有被针扎的感觉,这是内息! 面色不由一变,想要撤刀,脖子却已经被对方扼住,巨力涌来,身子腾空后被对方往地上一摔,旗官顿时感觉身体似乎要裂开了,大脑空荡荡的,半天缓不过来。 “带走!” 汉子挥了挥手,自有人上前将旗官压制,带着朝官道旁的密林中走去。 路上,旗官看到自己同伴,面色惨白的被押解过来,心底微微发沉,对方不但实力强悍,而且显然是很熟悉军中习惯,早早便做好了同时埋伏两名旗官的布置。 两名旗官很快便被押解到密林深处,正看到一名身着县尉衣甲的年轻人审视着他二人。 “阁下何人?可知拦截我等是何罪责?”旗官沉着脸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本人陆玄,按照朝廷说法,应该是个反贼。”陆玄在两名旗官脸上扫过,随口回答道:“你说的罪责是什么?” 反贼啊,那没事了! 两名旗官无语,再大的罪责也赶不上反贼这条啊。 “拿来!”陆玄伸手,自有一名部下将两锭黄金递上来。 “我呢,是個讲道理的人,有些小问题要问两位,放心,只要两位回答清楚,我不但不伤两位性命,每人还会送一锭黄金做谢礼,不知两位旗官意下如何?” 两名旗官对视一眼,随后很干脆的道:“阁下请问。” 倒不是真被财物所迷,但眼下的情况,先设法保命,再想办法将消息传回去,命若丢了,再硬气有什么用? 陆玄微微诧异,随后却是反应过来,点头道:“不错,带这个先离开。” 当下有人将一名旗官带到远处,陆玄看向剩下来的一人道:“同样的问题,我一会儿会再问他,出现差错,你二人就都不用活了。” 旗官面色有些阴沉,反贼他们也见过,但很少有像眼前人这般诡诈的。 这一关,不好过啊。 “你们去上阳城干什么?”陆玄不管对方的想法,出声问道。 旗官犹豫了一下道:“三阳城破,我等前来告知太守大人。” 陆玄点点头:“上阳县如今有多少守军?” 旗官闻言默然。 “很难回答?”陆玄看着旗官笑问道。 “上阳县乃郡城,常驻兵马有三千,此番征讨三阳县,太守派了两千兵马与郡尉随同,此时上阳县兵马该有千人。”旗官不确定道。 他是军中旗官,对上阳郡的兵力布署所知并不详细。 “若此时有兵马入城的话,守城军会问什么?”陆玄又问。 旗官看着陆玄等人身上的军装,沉默了。 “看你年纪也不小,身上却无半点武道修为,应该不是什么好出身,这辈子大概率到了年纪或受了重伤被放回家,后半生只能靠自己赚钱,家中应该还有人吧?你说伱若死在这里,父母无人赡养,妻子上了别人的床,有孩子的话可能更惨,说不定别人抱着你的妻子,住着你的房子打着你的孩子,啧啧~”陆玄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人活着,最重要的不是家人么?” “阁下真会放我?”旗官有些胸闷,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诈自己,但这种事还真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