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语气落到梁九功的耳朵里却是彻骨的寒冷“奴才跟在万岁爷身边已有三十九年。”
后宫里有很多七八岁就入宫的小太监,因为七八岁的年纪,割了那玩意也最容易好全,他当年就是其中的一员,幸运的是他被分配给了当今,一跟就是三十九年。
“看来你也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万岁爷恕罪,是奴才办事不周。”梁九功拼命地磕头。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之内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康熙厉声道。
看着长安躺在床上呼吸沉重,浑身滚烫的模样,康熙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疼痛,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梁九功“嗻。”他很清楚,康熙此话就是最后的通牒,可是他已经将乾东一所翻了个底朝天,也搜过身了,依旧没察觉到异样。
胤礽目光忽然瞥到长安常抱着的布老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长安常抱着的布老虎检查过吗”
梁九功先是一愣,随后回复“并未检查过。”胤礽不说他都忽略了这个布老虎。
小豆子呼吸一窒,他记得这个布老虎昨日刚浣洗过,难道就是那时候有人动了手脚吗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将这么消息说了出来。
康熙将在被窝里只冒出了一个耳朵的布老虎拿起来上下翻看,布老虎已经有些许老旧,这是长安最喜欢的布老虎,已经抱了快五年了,上头还有缝补的痕迹,倘若有人保证一击必中,长安的布老虎必然是上上选。
康熙将布老虎递给梁九功“拿去给太医看过,将接触过布老虎的人都压起来”
另一边的皇子们熬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长安病的不省人事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冲去乾东一所看情况。
胤祉和胤禛这两个已经成婚的人直接将自己的院落封住了,尤其是刚得了长女的胤禛,担心女儿被传染了痘症,直接下令茗香苑的人不能随意进出。
此时皇子们聚集在一起,一个个面容憔悴,头发零散,静默地坐在胤祺的乾东二所里头。
“也不知道长安如何了。”胤禟忧心忡忡的朝乾东一所的方向看去。
胤祺喃喃道“长安不会有事的,毕竟他可是”神兽啊。
“长安情况怎么了”因为宫门落钥,早晨方才能入宫的胤禔冲进来,喘着气就问道。
“不知,汗阿玛和二哥一直在乾东一所。”胤禛摇摇头。
所有进入乾东一所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他们也无从得知消息。
“我去乾东一所看看。”胤禔见他们是真的不清楚,直接往乾东一所的方向冲去。
没一会胤禔又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他想要强行闯进去,反倒是被汗阿玛训斥了一通,只得回来了。
皇子们见他这副神色也知道他没能进去,齐齐叹了口气。
“万岁爷,布老虎里头不知何时被人放了得了天花之人的血痂,十五阿哥抱着布老虎睡,这才染上了天花。”梁九功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查到的消息告知康熙。
“好,很好,朕让你们照顾好长安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就连长安贴身之物都能叫人放了脏东西。”康熙只觉得浑身的气血不断翻涌,怒气不断上升,眼神带着暴戾,护不好主子的奴才也不必活了。
满屋子的奴才心一惊,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想到从前长安生病时身边伺候的人的结局,他们顿时犹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
就在此时,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响起“阿玛”
康熙浑身僵住了,慌乱地转过身子查看长安的情况“长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长安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浑身的不适让他下意识地往康熙身边靠“阿玛,长安头疼,嗓子也疼。”
“水,水来了。”胤礽快速地倒好水,递到长安的嘴边,缓缓喂他喝下。
被胤礽挤开的康熙有些不悦,但此刻他的心神都放在了长安的身上,便没有计较胤礽的失礼,等长安喝完水之后太医过来给长安诊脉。
太医看过之后摇了摇头“十五阿哥虽说已然醒来,病情却并不曾有丝毫的好转。”
康熙和胤礽都是得过天花的,知道患天花有多凶险,而天花唯有顺利发出来才有痊愈的希望,不然就会因为内热致死。1
太医这话让两人因为长安醒来而稍微转晴的心情瞬间又转为了大暴雨。
“阿玛抱抱。”长安知道自己好像是生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舒服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想要找亲近的人,于是泪眼汪汪地对着康熙撒娇。
“好,阿玛抱。”康熙心疼地将长安连带着被子抱在了一起。
长安扭了扭身子,想要将被子扯开“长安热。”他的体温本来就高,十月份天冷,室内还燃着炭盆,再裹上棉被,于是觉得更热了。
“不热的,外头天冷,不要着凉了。”康熙压住长安乱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