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呈现出灰白色,面相沉稳而有力,双眼位置被两个奇怪的瓶盖装置取代,看上去活像是好斗的斗牛犬。
“……等等,这不可能。”没等麦克尼尔说话,那人却自己惊讶地后退了几步,“……你是麦克尼尔,对吗?刚听说那个消息时,我还不太敢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好久不见,拔题先生。”麦克尼尔苦笑着摇了摇头,“哎呀,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知道你和上校之间是怎么进行交易的。我现在的状态……解释起来有些困难。”他努力地抛开纷乱的思绪,从中迅速地抓住了重点,“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如果你已经知道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应该也能理解我所说的紧急事务。”
拔题佛哲严肃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站在麦克尼尔身旁的米拉:
“就算今天你没有带着她来到这里,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也会想办法回收她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的P-2501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上司让我执行回收命令,完成任务也算是我的分内职责。”
这种颇具冒犯性的用词让米拉皱起了眉头,她刚打算开口反驳,就被麦克尼尔拦下了。
“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她的身上有一个重要的秘密……虽然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试图让知情者永久沉默的那些人之一,眼下我别无选择。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要相信。记住,你只是在韩国成功回收了目标,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麦克尼尔从背后推了米拉一把,而后转头便要离开码头。见麦克尼尔并不打算在此躲藏,米拉大惊失色,她连忙上前抓住了麦克尼尔,把他向后拖去。
“你们可以多保护一个人,对不对?”她满怀希望地向着拔题佛哲询问道。
“呃,事实上——”
“别难为他们了。”麦克尼尔叹了口气,他把右手放在米拉的脑袋上,无奈地抚摸着,“……有些时候,当我们明知要做出必要的牺牲时,最明智的决定是迅速制止造成损失的趋势。痛苦和折磨是留给自己的,随便说出去,不会有人同情,不会有人理解。说到底,我们看待其他人的方式,和我们看待机器、工具并没有什么区别。”
米拉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她的躯体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后方的拔题佛哲走上前来,扛起米拉,向着麦克尼尔道谢。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这姑娘在几年前就能让我的拳头在半空中忽然调转方向打我自己的脑袋。”拔题佛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你来让她分心,我可没有把握把她带走……但是,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我的仇家好像有点多。”
“原来如此。”拔题佛哲见状,不再就这一问题继续纠缠,“……又是被自己的祖国给抛弃,又是被本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反抗者视为异类,那我也想不出你还能去哪里。有机会的话,记得来日本看一看。”
“好啊。”
麦克尼尔披上大衣,回到轿车旁,沿着来时的路离开码头。他把车子开到了海边,将车子停在公路旁,一个人来到沙滩上步行。眼前漆黑一片的天空和海水融为一体,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他的视野。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如果说有什么仍然让他耿耿于怀,大概是他没有劝说任在永更加谨慎地行动。
“喂,你这家伙竟然躲在这里。”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们找到目标了……嘿,这下我说不定不用被送进监狱了。”
一百多名士兵从后方涌来,完全包围了这里。麦克尼尔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仅凭他身上的武器,不足以在整整一个连队的包围中全身而退。
“我认得你。”麦克尼尔迅速地从对方的样貌和脖子上那个标志着束缚和监禁的项圈中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你是任中校的上司,本该被他给送进监狱……很好,既然那伙人打算让你来这里争取出狱的机会,那我免费送你一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坐牢的赎罪券。”
话音未落,麦克尼尔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了原地。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见状,纷纷举枪对准了前方。光学迷彩不能让麦克尼尔的重量消失,他在沙滩上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清晰可见。眼看着这凶神恶煞的战斗机器越来越近,一些士兵紧张地把手指搭在扳机上。
“别开枪。”领头的军官小声提醒旁边的手下,“……到时候会打中自己人的。”
“那我们——”
“等我的命令。”
麦克尼尔根本没有打算躲避,他直接向着对方的首领冲去,手持一柄消防斧,在那名首领惊愕和恐惧并存的目光中把消防斧嵌入了对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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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载勋如遭雷击,他一度难以分清这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到底来自脖子还是头颅。一半的躯体失去了控制,另一半也伴随着剧痛而不断抖动。
“……救我!”脖子上还挂着消防斧的前情报部门第八局管理官慌张地向后逃跑,“……你们这群崽子,快开枪哪!开枪啊!”
“别嚎叫了。”麦克尼尔不紧不慢地走到对方面前,把消防斧拔了下来,“……你已经没用了。被派来这里的唯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