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士兵们的兴致,更不该拒绝年轻的战士们为了热心的公民伸张正义的心愿。
那还是麦克尼尔从敌人的宣传中得到的消息。起义军从帕拉伊巴河谷东侧撤退时,一些曾经协助过起义军的当地平民在邻居们和整合运动间谍的检举下立即遭到了报复,其中也包括曾经为彼得·伯顿等人带路的安东尼奥·提诺科·加维昂。联邦军把这些为自己口中的叛国者效力的平民全部活埋,并沾沾自喜地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向起义军强调不放下武器投降的后果。
伯顿是从报纸上那张黑白照片上认出加维昂的。被埋了一半的老人轻蔑地看着摄像机,脸上居然满是笑容。
后来伯顿在撤退的过程中很久没开口说话,就连麦克尼尔开他的玩笑时他也无法打起精神。平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的伯顿被迫地背负起了他人的性命,而这恰恰是把享乐当做新生命的全部存在意义的乐天派人士最为抗拒的。
麦克尼尔没见过伯顿嘴里所说的加维昂,他只是单纯地对联邦军不分青红皂白地活埋平民这件事感到愤怒罢了。如果他们不想变成下一个整合运动,就坚决不能使用同样的办法打击敌人。当然,类似的意见由斯塔弗罗斯来提出倒没什么不妥,这个两度被俄国人逼迫得背井离乡的希腊人一向对潜藏在同胞内的叛徒深恶痛绝。
花了几分钟时间让正在房间里工作的其他士兵安静下来后,麦克尼尔回到办公桌前,喝了两口水,把一根新的铅笔递给了斯塔弗罗斯。
“总的来说,我认为他们的袭击不光是为了削弱我军的后勤补给。”斯塔弗罗斯把最近的全部袭击事件标注了出来,他以巴拉那州首府库里奇巴为中心,向外又画出了几条线、把一些分布于同一方向上的袭击事件发生地连接起来。“从他们在伊塔蒂亚亚等地的行动来看,这可能是为了某些仪式做准备。你看,最近的袭击事件全都发生在这7个方向上,袭击的方式也多是纵火焚烧建筑而非杀人。”
“小声些,不然别人会以为咱们在说闲话。”麦克尼尔咳嗽了两声,他身为号称经历过世界大战的外国志愿者兼战术顾问,要是把精力都花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未免有失身份,“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的袭击分布得如此均匀是因为这些袭击活动是敌人的魔法师或魔法师助手们为了召唤【恶魔】或做些更恐怖的事情而进行的准备工作?那么,下一次袭击……”他用铅笔指着来时的路,那是库里奇巴的东北方向,“但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他们本该在我们来时就想方设法阻止我们进入库里奇巴,那才是最省事的办法。”
斯塔弗罗斯愣住了一阵,麦克尼尔的要求让他十分惊讶。先前麦克尼尔告诉他只管天马行空地根据自己对神秘学的了解去揣测敌人的动向时,可从来没说过推导出的结果还要符合所谓的一般逻辑,而且魔法师做事的逻辑本来就没法用常理来描述。“他们可能有他们的考虑,比如让巴拉那州成为起义军的一块溃烂伤疤。通过增加我们的消耗来拖垮我们,这也是常见的对策了。”
“在2号平行世界的人类试图使用现代科学来描述魔法,我至今都不大明白那种实际上该读作超能力的魔法和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些看起来更符合童话故事印象的魔法之间有什么区别。唉,要是舒勒在就好了,就算他不懂,光是几个大致的思路就能给我们排除很多障碍。”麦克尼尔坐在椅子上考虑了一阵,从窗口吹来的微风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帕拉伊巴河谷好多了,他该抓住机会才对。“好,那你就重点关注最后一个方向的动态。我会让空中侦察人员额外送一份报告,你不必担心没人通知你。”
说罢,麦克尼尔起身收拾文件准备离开。他刚把桌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只觉得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他。办公室里的众人争先恐后地飞扑到各自的桌子下方,谁也顾不上体面。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并排抱着头蹲在桌子下方,直到震颤感消失了才钻出来。房间内的窗户基本完好,只有靠东面的那一扇的玻璃被震碎了。来自合众国的志愿者赶快令士兵打扫玻璃碎片,自己心有余悸地退出了房间。
绕过附近那栋冒着滚滚浓烟的银行大楼后,麦克尼尔乘车赶去见卡尔多苏上校,他可不想每天在城市里听着爆炸声和枪声入睡,城市又不该总和战争扯上关系。
麦克尼尔找到卡尔多苏上校时,脸色红润的上校穿着一件沾着油污的外套,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那粗糙的笑容真实得不能更真切了。
“或许时代真的变了。”卡尔多苏上校把外套扔在旁边,也不用心打理。他不需要自己收拾衣服,勤务兵能替他完成大部分工作。“我们要造更多的装甲车才行,就像我们之前建造装甲列车那样。只靠着人和马的血肉之躯冲锋陷阵,迟早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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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市内发生了一起整合运动成员实施的自杀式袭击。”麦克尼尔从怀中掏出了警察搜到的一部分证物,那是在整合运动的控制区随处可见的宣传册,“我们需要尽快切断里约热内卢和他们之间的联络,以免更多的无辜平民被他们煽动着去送死。”
“我的参谋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