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更新颖的理论去号召巴西的公民们为了整合运动的理念而奋斗的查加斯总统,他的副手曼努埃尔·多特·利马(MaLia)就逊色得多了。又矮又胖的退役陆军中校利马副总统没有办法像查加斯总统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扮演只剩下空壳的神像,他只能凭着多愁善感的天性去开着敞篷车访问生活困顿的平民并流下几滴鳄鱼眼泪。当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镜头前,就连反对整合运动的媒体都更愿意关注仪容不凡的领袖而不是那个只能用来当陪衬的佛手瓜。
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却把整合运动管理得井井有条,并最终让整合运动从一个边缘化的组织成长为了掌管巴西的巨无霸。虽然卡萨德同样有着白手起家的经历,他至今仍不确定在其中起作用更多一些的究竟是他本人的能力还是身为利比亚王室继承人的名望和利用价值。
如果说卡萨德有什么最恰当的时机来为麦克尼尔或其他战友一劳永逸地解决一些麻烦,那或许就是现在了。铲除敌方的首脑人物,这对过去的卡萨德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且他同样不介意再做一次类似的事情。只是,现在的他比过去多了些许顾虑,已经没有身后的同胞和【臣民】需要他去保护的卡萨德被另一重枷锁束缚着。他又等待了一阵,直到这一队整合运动民兵远离,才迈开脚步前行。没走多远,另一队整合运动民兵迎面而来。
“是信仰吗?”
“你又来这一套了。”卡萨德在心里默默地向他信奉的真神祈祷,并不去理睬身边的声音,“麦克尼尔跟我说过许多有关你的事情,可我听了那些故事后反而更茫然了。如果你是存心要折磨我们,大可以换别的方式;相反,想去挽回些什么,你自己动手比使唤我们这些终将死去的凡人更轻松些。”
“可别用人类的思维来揣测我啊。”飘浮在卡萨德身后的李林被包裹在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只有卡萨德能够听到他的耳语,“您也该清楚吧……既然已经上不了天堂,该努力赎罪才是。”
“我所犯下的罪过都是无奈之举,也是无法逃避的。”卡萨德不敢再往下设想了。答案呼之欲出,像他和麦克尼尔这样虔诚的信徒既然不是身处天堂,大概就是被拖入了地狱。“如果你能把麦克尼尔的所在位置告诉我,我会非常感激的。”
看,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就在这问题刚出口的瞬间,李林消失得无影无踪。放弃了思考人生的卡萨德摇了摇头,转眼间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孔,笑着迎接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整合运动民兵。像他这样长了一张贵人脸的好市民是不会引来额外关注的,兴许整合运动民兵们还会从他的笑容之中获得满足感并因此而更加卖力地工作。
整合运动民兵的队伍消失在了身后。后背冒汗的阿拉伯王子来到一栋公寓楼,这里是他的临时办公地点。从原则上来讲,他在里约热内卢没有工作,只是个凭着生意到处交往本地名流的闲人而已。尽管他通过种种方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阿拉伯血统的西班牙人,但已经受了些整合运动影响的大人物们并不怎么待见一个在非洲挖矿的暴发户。
这没关系,他还有其他搜集情报的方法,比如伪装成对灵异传闻感兴趣的热心探险家向市民搜集情报,这其中就有真正的密探。一来二去,双方也混熟了,以至于那些向各方倒卖情报的家伙终于把卡萨德视为了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买家。近些日子,卡萨德时常产生有人正在凝视自己的错句,他怀疑自己的据点已经被人盯上了。是时候抛出些诱饵了。
纵使外面炮火连天,里约热内卢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回到屋子里的卡萨德来到靠近街道的窗户旁,从这里他可以轻易地看到下方穿行而过的市民们。是的,他大可以说自己从这些市民们的脸上看到了惯常的麻木和无奈,但即便是在和平时代,居住在大城市中的市民们也还过着这样的生活。要不是每天的新报纸和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提醒他这里还处于战争之中,连他都会怀疑巴西是否当真被战争所撕裂。
公民们的正常生活是无法依靠暴力来保障的,整合运动必然采取了什么讨好公民的必要措施。对于一般体力劳动者的补贴、全行业的基本薪酬规定、对中小企业的资助、对工业的大力扶持……为这一切买单的,不会是整合运动自身,也不会是那些亲近整合运动的大亨,而只会是俨然成为了公敌的圣保罗、米纳斯吉拉斯等州的叛徒们。霸占巴西数十年的垄断者即将自食恶果,而他们到死都会以为一切的问题根源在于整合运动妖言惑众的本事过于离谱。
他仰望着天空,心头徘徊着诸多思绪。一个多月以前,这座城市被鲜血和烈焰笼罩,数不清的市民们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每个人的心中都暗藏着一份对整合运动的怨恨。仅仅十几天之后,这一切就烟消云散了,市民们如同过去轻松地接受了整合运动的到来那样收下了整合运动的礼物,并亲切地称呼整合运动的领袖们为穷苦人的父亲。这着实和麦克尼尔描述的NFFA获取公民支持的过程有那么些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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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先急促,而后又放缓了。卡萨德慢吞吞地离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