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和大人物之间的会面,但惹怒一个总统和惹怒一个有实权的君主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话说回来,某些总统在权力上和过去的皇帝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你们这里,想重新开始。”
麦克尼尔说话时,站在宋以宁身后的黑衣人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那目光让麦克尼尔心里有些慌张。他牢记罗根的告诫,不动声色地调节着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甚至随意些。等到时机合适了,他还要继续向宋以宁诉苦,把自己过去十年来受过的并不存在的委屈都诉说一番。
只要想想他在某些平行世界的经历就足够了。
两人谈了十几分钟,从麦克尼尔当年在潘德拉贡的往事谈到EU这些年的发展、谈到了十年前的罗德西亚叛乱,又把话题转移回了如今的第二次南洋战争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种种倒行逆施的罪恶行径上(当然,美洲的布里塔尼亚人不见得会这么想)。在此期间麦克尼尔几次想要谈些轻松的话题,但笔直地坐得如同雕像一般的宋以宁反而让当了一辈子军人的麦克尼尔始终不能大摇大摆地放松下来。于是,他很快抓住宋以宁谈及帝国军轰炸南庭都护府沿海地区的机会,开始了新一轮的诉苦。
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在很大程度上打动了宋以宁,年轻的南庭都护府世子把手杖放到一旁,身体前倾,也和麦克尼尔谈起了自己的家事。
“今日的布国,比数十年前的EU更加癫狂。”宋以宁谈及伤心处,眼眶也湿润了,“我二位兄长皆惨遭毒手,时人更言家父之病也是布国间谍所为……”
“那地方能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死鬼。身体和精神都健康的人,到了布里塔尼亚,只要还想活下去,就得变成疯子和病人。”麦克尼尔看到宋以宁的坐姿有所改变、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算准自己应该是安全了,而且宋以宁或许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敌意,“殿下,今天既然您愿意接见我,我还有个过分的请求,希望您能答应。布里塔尼亚帝国夺走了我十年的光阴,这笔账我一定要在战场上讨回来。您给我什么差事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去前线和帝国军作战就行。”
宋以宁举起右手,刚要发话,冷不防身后作保镖打扮的黑衣人咳嗽了一声,从屋子另一侧折返回来,给两人端上了两杯茶。
“……麦克尼尔先生,我虽为南庭都护府世子,行事须要依法。”宋以宁接过茶杯,浅尝了一口,“录用军官之事,归军政司管辖。”
“无妨,改日再说。”麦克尼尔瞪了后方那青年一眼,“……有志不在身份和地位。”
正所谓世事难料,别说当年对南庭都护府事务不甚关心的麦克尼尔,就算是王双当时也不会预料到宋正成最小的儿子如今会成为南庭都护府的继承人。当年宋正成选定王双担任宋以宁的师傅,本意可能是要让宋以宁在南庭军凭着真才实学获得一席之地,从而巩固宋氏家族对南庭军的控制。谁知其两位兄长先后身亡,宋以宁就此成为了南庭都护府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但这意外之喜对于宋以宁本人而言却根本不是什么好消息。数年前,将宋以宁视为未来的南庭军统帅的王双经过和宋正成等人商议后,先是把宋以宁送去沿海地区驻防部队参与重建工作,紧接着又派遣宋以宁北上参加朝廷组织的联合军演。借助这一行动为宋以宁争取到了名声后,王双又计划让宋以宁开始指挥旅级作战部队,从而逐步在南庭军将领中建立威望——事情就在这时候出了偏差,前两位世子身亡后,担心第三位世子再出现意外的南庭军众将一致要求赶紧把宋以宁调回安全岗位,于是这位本来要以指挥官的身份独当一面的南庭都护府世子只好前往军令司提前养老了。
让一个以前把成为统兵将领作为人生目标的年轻人被迫开始转行研究政务和军事参谋工作,实在是难为他了。羡慕归羡慕,麦克尼尔其实也不觉得自己能胜任理事长之类的工作。
以评价未来的领袖视角出发,宋以宁有些随和得过头了,他的身上全无所谓大人物的威严,正如王双一样。平易近人既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弱点,如今的麦克尼尔尚无法准确地判断未来的南庭都护府将在宋以宁手中走向何方,这不仅同王双的教导有关,也和南庭都护府错综复杂的内外局势密不可分。
临走之前,认为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只和宋以宁说客套话的麦克尼尔又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把流亡到南庭都护府的布里塔尼亚人也征召进军队。他对宋以宁说,如今布里塔尼亚帝国试图通过征召名誉布里塔尼亚人来解决兵源问题,而想要粉碎名誉布里塔尼亚人的幻想就必须用布里塔尼亚人作为武器。纵使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宣传可以欺骗名誉布里塔尼亚人一时,等到那些家伙发现越来越多的理论上应该对现状心满意足的布里塔尼亚人也加入到反抗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战斗中时,想必他们会三思而后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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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宁郑重其事地说自己会考虑麦克尼尔的建议,然后让卫兵把麦克尼尔送走了。他回到椅子旁,安静地喝完了剩下的茶,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