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点点将人啃食干净。
除非吃掉心脏,否则玩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狼吞虎咽地咀嚼自身血肉,比耗尽精气而亡还要痛苦百倍。
李宇恒并未立刻应下,反而客气笑道,“这件事我们得商量一下。”
干练女点头表示理解,她的队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慰。
“一位稍等”,李宇恒先一步走了进去,谨慎敲了两下门,见到红衣女鬼时朝后猛退一大步,“怎、怎么是你”
小翠心说你问我我又该找谁说理去,堂堂副本boss给玩家刷锅煎药,还有混得比她更惨的吗
“是你啊,大佬现在没空,得等着”,她说完转身就走,重新瘫回角落的摇摇椅上。烛火昏暗,椅子“吱呀”一声,悬在半空的鲜红绣花鞋便晃动一下,鞋尖还滴滴答答淌着血,不等落到地面又消失了。
没办法,容越溪不让她弄脏地板,否则就要把头拧下来当拖布。
眼前一幕诡异到极点,称得上教科书级别的恐怖片经典镜头,但小翠脸上委屈的表情生生把它变成了喜剧。
大部分玩家对鬼怪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李宇恒坐在离她最远位置上朝卧室内望了一眼,透过虚掩的门,恰好看到容越溪低头给谢澜喂药。
嘴对嘴的那种。
他唰地别过头,由于速度太快,脖子发出抗议的咔咔声。
两分钟后,容越溪推门出来,粉色唇瓣如同上了层胭脂,色泽殷红,叫人不好意思直视,“怎么了”
李宇恒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将发现的情况讲了一遍。
容越溪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说了自认识以来最长的一句话,“那老东西供奉邪神多年,不久后应该会成为副本里的另一个鬼王,增大游戏难度。”
尤长老为保证寨中地位不受动摇,受神像蛊惑后将它带了回去,邪神导致清水寨疫病四起,却被他怪在外来人头上,无数人因此被害,经久不散的怨气把后山的清水河染成了黑色。
邪神能力越来越强,偶尔操控着尤长老的身体帮自己做事,阴差阳错躲过了小翠的复仇。自此老头更对它言听计从,人和妖邪渐渐融为一体。
小翠无法,只得吞噬其他亡灵与之对抗,这个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游荡在外的鬼婴。半路夭折的小孩怨气尤为深重,小翠分了一缕阴气给它,便迅速壮大起来,成为黑水寨又一恐怖的存在。
浓厚的怨气将寨子笼罩其中,死去的村民一夜间活了过来,永无止境地陷入七日轮回,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玩家。
如果尤长老还活着,一定会痛骂李宇恒多管闲事,自己通关还不算完,非要跟过来把神像砸了。寄存本体的雕像一碎,多年筹谋付之一炬。
一切来的太过容易,李宇恒反倒没有多少真实感,短暂震惊后很快提起了另一件事,“他们俩想过来借住一晚,大家聚在一起也比较安全。”
人多碍事,容越溪刚打算拒绝,却又忍不住想假如站在这的是谢澜,又会如何回复。
他站在原地,眼前依稀浮现出前世类似的一幕。那是一场以逃生为主题的副本,游戏结束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费力将几名只剩一口气的玩家拖进安全区。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肩上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崩裂,不多时便染红了衣料。
容越溪好心提醒,“他们快死了。”拖进来也很可能是无用功。
谢澜脸白的像纸,声音平静,又因疼痛多出几分隐忍的颤抖,“我只管做好我的事,能不能活靠他们自己。”
谢澜像一个游走在明暗交界的怪人,苦苦坚守着一道底线,他从未想过拯救所有人,只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对同类施以援手。
容越溪不懂什么叫物伤其类,觉得他傻。他是鬼怪,只杀人,不救人,谢澜是他手里唯一的例外。
容越溪只想护着谢澜,其他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两人观念不同,谢澜也不强行纠正,慢慢靠回轮椅,眼眸半阖,静待游戏结束。
容越溪敏锐觉出他兴致不高,用手帕拭去他额头冷汗,忍了忍,偷偷尝了口渗出的清甜血液,才重新把伤口包了起来。可这次他等了又等,始终没听到那声熟悉又温柔的道谢。
前世今生不断交错,容越溪越想越烦,干脆撂下一句“随便”,转身回了房间。
谢澜咽下药汁时,才勉强找回了意识,只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连动动指尖都做不到,更别说睁开眼睛了。
他思维有些迟缓,刚根据气味和身下触感判断出自己应该还在木屋,怀里便多出一人,紧接着被亲了亲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里多了丝微苦的药香。
容越溪将脸埋在他颈侧蹭了又蹭,积攒已久的委屈尽数涌了上来,“还不醒,是不是又想丢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