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请行动
恰如食堂遇见的那位豆芽菜所说, 没有人能赢过王妙龄。她死于狼人杀,喜爱它又无比痛恨于它,深刻的执念使她化身怨灵藏在玩家之中, 挑拨关系,玩弄人心, 直到遇见了谢澜。
这场游戏,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第一晚锅盖头于新华主动提出,他明面上的室友梁新杰反应不对劲, 很可能有身份。结果首刀刀中村民,玩家异常团结, 丸子头又太怂,悍跳的花衬衫没拿到警徽,反被投了出去。
第二晚夏仁聪幸运地摸到了查杀, 女巫解药在手,黑方已然输了一半,好在游戏做人, 强行延长了时间。
鬼怪本就是一种擅长蛊惑人心的东西, 王妙龄能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恶意, 于是她在头精神防御薄弱时趁虚而入,又利用雀斑脸内心那点怀疑与不甘, 这才成功扭转局势。
浓厚的倦意袭来, 谢澜让出半个枕头,拍了拍骑士般守在床边的人, “不困吗,过来一起睡。”
容越溪躺在外侧,拉上另一半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 半支着头看向身侧那人,对方呼吸匀长,说完那句话便在副本机制下沉沉睡了过去。
“沙沙沙”
一片静谧中,走廊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风滑过树梢,又像有人踮着脚走路,布料拖过地面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那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消失在206房间外。
“咚咚”
王妙龄知道那个闻起来很香的青年不可能听见,但她还是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死神收人前总该打声招呼。
厚重的屋门犹如纸糊,王妙龄轻而易举地进来,看到床上隆起的鼓包,脑中闪过无数种死法,最终选择采用最为折磨的一种,放血。
她最喜欢折磨情侣或关系亲密之人,看他们反目成仇乃至刀剑相向,是除杀戮外的鬼生一大乐事。
王妙龄曾蛊惑女巫亲手毒掉抽中猎人牌的男友,也曾鼓动拿到猎人的男生一枪将预言家发小带走。那些人死前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足够她回味许久,除了容越溪这个屡次搭话却总能提前避开的奇葩。
王妙龄分不清他和谢澜的关系,若说差,两人同进同出仿佛连体,若说好,她又亲眼见过“霸凌”现场。
不过爱也好恨也罢,今晚之后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弯起唇角,对着床上的人举起剔骨刀,由于太过得意,她甚至没发现那是两道相拥在一起的人影,也没去思考为什么其他三个床位忽然空了出来。
下一秒,锋利的刀刃被人徒手接住,再难推进分毫,王妙龄笑容一滞,在黑暗中对上一双眼睛,漂亮,冰冷,又饱含杀意,几乎令她想立刻转身逃走,“你为什么会在这”
“嘘”,容越溪受副本影响没那么大,忍着轻微的困倦和反噬带来的隐痛,反手用刀把她头割了下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接上后半句,“不要吵。”
王妙龄哪还不知道碰见了硬茬,化作黑雾冲出房间。与白日不同,夜晚的教学楼楼梯间长而曲折,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深陷其中的人永远也找不到尽头。
这里是她的死亡之地,怨气最强,也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王妙龄还没来得安上脑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僵硬转动眼珠,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本为同类,为什么要下死手”
容越溪站在原地歪了歪头,似乎被说动了。
王妙龄趁机溜走,可无论她逃到哪里,脚步声如影随形,猫戏老鼠般始终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容越溪瞳仁颜色逐渐加深,是比血更深的红,学着她方才的样子“笃笃”敲了两下楼梯扶手算作打招呼,随即唤出寂灭穿透了她的胸口,动作快得只能看到残影,没给对方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王妙龄比藏宝阁鬼王弱得多,很快被金色梵文腐蚀得看不出原本的相貌,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直勾勾瞪视着面前那道人影,声音断断续续,“魔物中的异类必被群起攻之,到、到时候世界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等到那天,鬼怪内部要铲除他,人类也因他的身份暗中防备,双方都将他视作眼中钉,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窗外狂风呼啸,伴随着王妙龄疯癫至极的笑声犹如万鬼齐哭,容越溪不为所动,返回宿舍前甚至有心情把带来的阴冥水涂在掌心灼烫出的伤口上。
或许因为心里装着事,谢澜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早上五点,容越溪蜷在他怀里,一张脸白得透明,衬得发丝愈黑,细密的睫毛如安静栖息的蝶,带着不易察觉的破碎感。
谢澜蹙眉,蹭了下他的脸颊,入手冰凉,仿若捂不热的冰块。
谢澜实在不了解如何照顾一只疑似生病的魔物,只能替他掖好被角,隔着被子重新把人抱进怀里,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李宇恒在走廊等了一会儿,见约定时间过去大半两人却迟迟未出宿舍,不由得发来消息询问,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