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澜着手寻找那白须道士, 对方自己便送上了门。
两人都是第一次恋爱,约会经验为零,谢澜想了想, 还是决定求助万能的网络。
他的浏览记录里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关键词,譬如,“情侣约会必去的十个地点”。
又比如, “男朋友爱撒娇该怎么办”, “如何应对男朋友的撒娇行为”。
越霜好奇的瞄了一眼, 意外看到了一排口口组成的片段, 不由心生疑惑,
接到谢父的电话时,两人正在进行第二条情侣必备约会项目看电影。
晚九点场的恐怖片, 容越溪的角度十分刁钻, 他想看看人类眼中的鬼怪和不夜城有什么区别。
谢澜二人在外面吃过晚饭, 抓了圈娃娃才来取票。
任何带有恐怖元素的电影午夜看才有气氛, 然而容越溪预订的时候被某人制止了,理由是时间太晚,不利于养生,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挑中了这场,看完回去恰好到睡觉时间。
没有定力的人,想在谢父的溺爱下不长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明明几天前才见过, 他在电话里却照旧询问身体状况如何、钱够不够花等琐事, 恨不能再多塞给孩子几张卡,直到最后才顺带着提起正事,
“爸听说云山道观特别灵验,你要有空, 周末咱们就去一趟,叫着容容一起。”
容越溪性子直,喜恶都表现在脸上,谢父沉浮商场多年,见多了两面三刀的人,老了自然厌烦,这样的性格竟意外对他胃口,没多久对容越溪的称呼就从直呼其名,或者“那小子”、“他”,变成了“容容”。
云山道观,恰是那白须道士所在的地方。
谢澜心中有了猜测,不动声色地应下。
容越溪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冰镇汽水回来,递给他一张电影票,一同入场时忽然小声问,“你在生气吗”
谢澜一怔,下意识否认,“没有。”
“哦”,容越溪装模作样点头,实际却话音一转,“为什么生气”
似是看出他的惊讶,容越溪得意地勾起唇角,“你反驳的时候语速比平时快,而且”
故意拖长的尾音犹如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勾得人心痒难耐,“你皱眉了,眼睛是那样的,很冷,和对着它的时候差不多。”
他指着脚边的饮料瓶,略显夸张地模仿了一下,然后把它丢进垃圾桶里,看得人好气又好笑。
在容越溪眼里,谢澜不该知道跟重生有关的事,于是他三言两语转移了对方的注意,“爸叫咱俩周末回去吃饭订的位置在第几排”
影院有残疾人专用通道和座椅,加之晚场恐怖片看的人本来就少,容越溪带着他顺利抵达预订位置。
电影以女主视角展开,通过一系列灵异事件,一场长达百年的恩怨情仇逐渐露出冰山一角。附身在玩偶体内的怨灵用精神污染的方式一点点挖掘人类心底的恐惧,诱导他们在幻境中自杀。
容越溪面无表情看着女人洗澡时,背后布满水雾的盥洗镜里悄然浮现出一道黑影,缺少五官的面孔静静凝视着猎物;看着它伸出细长鬼影抓向女主人脚踝,把她朝后方拖去。
加上幽幽背景音,巨幅荧幕带来的观看体验异常真实,黑影伶仃细瘦的手蛇一般圈住的仿佛是这群看客的脚,女人刺破耳膜的尖叫如同一个信号,室内低低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包含着浓浓恐惧意味,最后排两个一脸淡定的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放映厅冷气很足,零星几对情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容越溪有些走神,不自觉盯着那些紧紧依偎在同伴怀里的年轻男女瞧,半晌后茅塞顿开,自发领悟了这种无聊影片存在的意义。
他瞥了眼谢澜专注的侧颜,心里天人交战,魔物变成人后,会怕曾经的同类吗
会不会太假了点
他不害怕,谢澜自然更不会怕,发觉身侧那道视线后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容越溪勾了勾手指,凑在他耳边字正腔圆的问,“你怕不怕”
语罢眼神不停地在自己和前方的几对情侣间游移,暗示意味甚浓。
谢澜本想否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些姿态亲密的人,半路改口,“嗯,一点点。”
他就知道,人类总会对未知心怀忌惮。容越溪如愿以偿地靠了过去,五指与他亲昵交缠,声音低低软软,开心的不成样子,“不怕,手给你牵。”
奉仪夏季炎热,周末难得下了场雨,山里满是雨后清新湿润的气息,令人心情愉悦。
原本容越溪对求平安符一事很是赞同,他听谢父私下说起过,谢澜对双腿缺陷的执着,心里跟对方一样盼着他能好起来。
云山道观灵验与否暂且不提,总归是一种祝愿。
可当他看到熟悉的朱墙碧瓦,长有绿苔的长阶,前世被困的怨恨与不甘瞬间被勾起,面色骤变。
容越溪忍耐地闭上眼睛,试图调整逐渐急促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