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做事向来有条不紊, 谈起恋爱也一样,工作再忙, 每年他都会特意空出一段时间跟容越溪过二人世界, 有时是去旅游,有时会回谢家老宅跟谢父喝茶聊天,哪怕宅在家什么都不做, 也有种别样的乐趣。
他们在澳洲潜水, 飞往北极看极光,尝试过冰钓, 体验过狗拉雪橇,一起在圣诞老人之乡度过了甜蜜而的圣诞节。
谢澜的求婚也是在这样一个冰雪与精灵组成的国度里, 因为容越溪喜欢,所以他们多留了几天。
一个很寻常的夜晚, 容越溪在他的带领下前往剧院观看演出,看到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也没多想, 只以为包了场。
那是一则经典童话故事衍生出话剧, 因为游戏里有相同背景的副本, 所以容越溪知道完整剧情, 但后续情节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手捧花束的精灵离开女主身边, 蹦蹦跳跳走下台,把花递给了他。容越溪慢半拍接过来, 眼神茫然,下意识向身边的人求助。
四周的灯光依次熄灭, 只留头顶一盏, 如同舞台聚光灯对准了真正的主角。
谢澜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还未开口耳根便红得彻底,因为紧张, 声线失了平稳,微微颤抖,“这场爱情里,我的所有第一次体验都是你带给我的,谢谢你愿意跟我来到这里,遇见你,我才知道从前的生活有多么寡淡无趣”
“很抱歉,让你等了这样久。”
如果从他成为任务者的那天算起,他等了他又何止千年万年。
早在谢澜说出第一句话时,容越溪眼眶便红了,心脏盈满喜悦的同时,一种没来由的酸楚冒了出来,他动了动唇瓣,话还没说,眼泪先不受控地流了下来,眼尾和鼻头都湿漉漉的。
他知道眼前一幕在人类世界叫做求婚,是很重要的时刻,那些人大多是笑着的,只有他越哭越凶,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容越溪觉得丢人,上前一步抱住谢澜,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舞台边上,把空间留给这对情侣的年轻演员们不明真相,错把拥抱当作求婚成功的信号,只听嘭一声轻响,漫天浅粉色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如梦似幻。
谢澜手心一下下沿着他脊骨的方向安慰,像给受尽委屈的动物顺毛,片刻后试探性向后退开半步,用指腹抹去他脸颊沾染的泪痕,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容越溪睫羽上挂了一小颗泪珠,将坠未坠,攥着他袖口一块衣料不肯放手,“你说吧。”
谢澜再次紧张起来,这么一搅合,他眼里只剩下对方湿红的眼角,将精心准备的话语、动作遗忘大半,宛如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莽莽撞撞把戒指拿了出来,“容越溪,你愿意嫁给我,做我唯一的伴侣吗”
不止是这个世界,往后漫长的生命里,都要一路同行。
打开红盒,以黑丝绒为底,一只钻戒静静躺在绒面上,戒环内侧刻着一圈繁复纹路,隐隐有流光滑过,像某种古老的契文。
那圈花纹是谢澜用精神力一笔一划刻成的,只要戴在身上,日后无论对方在哪里,他都能感知到。
一个人的追逐实在太过孤独,既然心意已定,也该有所行动才是。
容越溪眼角眉梢皆是绯色,是感动又或者还包括其他的什么,他抿唇露出一点笑意,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一字一句认真回应道,“我愿意”
谢澜握住他指尖,缓慢而又郑重地把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在游戏里,容越溪曾以组队为借口,将道具戴在两人中指上,如今那银戒消失不见,新的钻戒代替了它。
舞台上音乐声渐起,女声轻柔婉转,虽然语言不同,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祝福之意。
容越溪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戴在他手上,只觉喉间干涩哽咽,爱意汹涌无处宣泄,故而仰头亲了亲他的唇瓣,一个心在这样亲昵的动作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相贴的瞬间,谢澜抱紧了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融进骨血,如此方能刻骨铭心。
之后他们又去了许多地方,世界辽阔,谢澜想一一带他看遍。
用作纪念的相册多了一本又一本,风景不尽相同,不变的是那两道紧密相连的身影。
谢家两个孩子的婚礼几乎在同一时间举办的,谢漪男朋友是奉仪新贵,婚后第三年生下沈思榭。父母优秀,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他虽生在豪门,却有颗独立自强的心,只是还未付诸实践,谢澜便把担子卸给了他。
他还没开始浪,还没学亲爹白手起家,还有梦想没实现,怎么能现在接手公司
沈思榭立马跟亲妈告状,谢漪听完一脸凝重,语重心长的道,“有句话你可能没听过,妈妈现在告诉你,娘债儿偿。”
她就说早些年报复性度假谢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在这等着呢。
谢漪比出一个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