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脖子,动物的本能使他自发远离谢澜,兜了个圈子走到尸体前,勤勤恳恳补刀,防止他们诈尸。
恢复药剂只能在任务者身上使用,这里也不是修真界,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除借助系统外别无他法。
搜索可用丹药时,谢澜一贯冷静的大脑甚至出现刹那空白,他将萧明之抱进怀里,不顾血污,一齐跪倒在满地狼藉之中,往他嘴里塞了一枚药丸,然后用那只完好的手圈住他的手腕,指腹停在微弱的脉搏上。
他的灵魂好像凭空分割成了两部分,其中一方以旁观者视角冷漠围观,负责下达指令,另一方更没用些,只顾着害怕,徒劳的和萧明之贴在一起,试图将温度传递过去。
好在其他人未曾注意,又有黑暗遮掩,没发现那红色丹药是凭空出现的。
药丸是苦的,入口即化,萧明之舌尖尝到一点血液的腥甜,混乱的思维时而想谢澜也受伤了吗,时而又想中毒的样子一定很丑,他不想有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数秒钟后,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十分突兀地消失了,他重重喘息一声,闭阖的双眼微张,猛地吐出口血来。
影一想查看萧明之的状况,可他家将军整个人被谢澜严严实实护在怀里,连片衣角都瞧不真切,不由得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中毒后每分每秒都异常珍贵,谢澜原地滞留在他看来更像是故意拖延时间门,其心当诛。
萧明之找回少许力气,还未开口身体便骤然腾空,被人抱了起来。当着属下的面。
警报解除,越霜终于松了口气,悄咪咪看了眼扣掉的积分,好家伙,抵得上四个高难度世界的任务分了。
方才它连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也没提醒,不过它宿主这么有钱,又是用在道侣身上,肯定不会介意的。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萧明之都没体会过这种待遇,因此万分不适。他大抵觉得丢人,整张脸埋在谢澜胸口,发丝从肩头滑落,难得显露出温驯的一面。
影一何曾见过这样的将军,牢牢跟在两人后面,指责的话卡在嗓子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谢澜耳边嗡嗡作响,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对着空荡荡的街口皱了皱眉,“马车”
影一下颌线绷得更紧了,只身在前方带路。
死狗般躺在地上的人被影结结实实捆了起来,他毫不顾及那些外伤,将对方抗在肩上。
影五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抱剑跟在一旁,一会担心哥把人勒死了,一会又怕一哥和那西戎质子打起来。
老天保佑,他担心的事一个都没发生。
踏上马车前,谢澜又问,“大夫”
影一怀疑他得了选择性耳聋,只问自己想问的,别人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情不愿的回答,“早就在府里等着了。”
亲眼见他受伤濒死,造成的冲击远比上个世界大得多。
刺入肩膀的暗器带着倒钩,陷入血肉后伤口难以愈合,车轮滚过路面,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会撕裂内里肌肉,和棱刀上的血槽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路上,谢澜用了最笨拙且不讨好的办法,把精神力附着在伤口四周,帮他缓解疼痛。
由于过量失血,萧明之体温低得吓人,主人格蜷在谢澜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欲睡,恶人格便取代他浮了上来。
“唔”,他比主人格更能忍些,微微转头查看伤口,牵动肩颈,本来麻木的地方又是一阵剧痛,唇边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
“别乱动”,谢澜止住他的动作,想用力又不敢。
恶人格本该抗拒,不知为何又忍住了。他半眯起眼尾,从谢澜的表情和话语中觉出一点别样的东西,模仿着另一人的样子靠在他怀里不动了。
两条不同的幸福指数一路升升降降,直至回到靖王府才重新稳定下来。
一个达到了百分之十,另一个终于升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