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谢澜注意被大呼小叫三人组吸引时, 江白岐不着痕迹捂住胸口,掌心包裹的血玉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
那光芒有扩大的趋势,江白岐不慌不忙默念出一段咒语, 它就像戳破的肥皂泡,啵地消散了, 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充满阴气的环境对他这种体质的人来说影响极大,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面色苍白地站在谢澜身侧。
李道长性格火爆,见状斥道,“瞎喊什么”
许道长一把抓回慌张躲避的学生,拍出符咒叮嘱道,“凝神静气,跟在我们身后,不会有事的。”
传统修士认为,双肩和头顶各有一把火, 代表人的生机和阳气, 收到惊吓时会减弱或熄灭, 导致阴气缠身。换句话说, 一身正气无惧色的人,可大大降低撞邪几率。
整栋艺术楼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平头男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语带嫌弃, “什么东西这么臭。”
谢澜目光后移,见他身后飘着一团模糊黑雾,雾气一左一右探出两条青黑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脑袋放在平头男肩上晃来晃去。那张脸青紫肿胀, 瞪着一双鱼泡眼,嘴角淌着涎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探险三人组莫名打了个寒噤,肩头阳火将灭未灭,颤颤巍巍的样子犹如风中落叶,“你们听哪里来的水声”
身前手机屏还在不停地亮起熄灭,重复着同一句话面部解锁失败,点击重试。
察觉到谢澜的视线,那对眼珠转过来,露出一个挑衅而不怀好意的笑。
谢澜抬手,像拂去一粒灰尘那样拍了拍平头男的肩,黑雾被金光炙烤,发出刺耳的嚎叫,不甘地消散了。
平头男捂住肩膀,下意识提高音量壮胆,“你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被那长得格外好看的青年打过后,酸痛泛凉的地方突然轻快许多,心悸感也消失了。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谢澜也不挑破,只说“你衣服上蹭了灰。”
平头男神情惊疑不定,理智上不肯相信,可离对方越近,安全感就越强,甚至产生了一种雏鸟般的依赖心理,简直太奇怪了。
背着黑挎包的男生和平头男关系最好,借着手电筒的光,发现好友肩上似乎有一只黑手印。
正要提醒,却见那漂亮青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就咽了回去。
等反应过来,对方早就移开视线,跟张许二人提议,“先去出事的教室看看。”
李道长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想说的话被抢白了让他非常不爽,站在原地反唇相讥,“冒冒失失,不成体统。”
谢澜报以礼节性的微笑,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我资历浅,还请前辈带路。”
李道长抬高下巴,手持紫虚铃,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小子,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谢澜只当没听见,转头看向江白岐,“还好吗”
亲身经历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事件,才知道有多恐怖,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它们。
所以,血玉里关着的东西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只有怪物才能在遍布阴气的环境里游刃有余。
江白岐笑容有些勉强,眼神却是坚定的,带着狠劲儿,“没事,我可以。”
谢澜定定与他对视两秒,像是在判断真假,“好,跟紧我。”
江白岐点点头,看清走廊最新的变化时险些飚出脏话。
蒋思思没那么多思想包袱,字正腔圆地骂了出来,“卧槽”
教学楼里通常挂有伟人画像,旁边写有名言警句,用以增添学术氛围,激励学生奋发图强。
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只要稍作观察就能发现,一双双墨黑的眼睛如同漩涡,直勾勾盯着闯入的人类,并随他们前行的方向移动。
探险三人组也是奇葩,许是被两拨人夹在中间找回了安全感,竟大着胆子打开相机的录制功能,然后看到了最骇人的一幕。
透过屏幕,一排排相框框柱的人物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嘴角夸张咧至耳根,嗤嗤笑着,脖子以下长出粗大的手,用力拍打脆弱的防尘玻璃。
金属框噼里啪啦地撞在墙壁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敲击声听得人心慌不已。
人的承受能力终有极限,更何况是江白岐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紧抓住谢澜袖子不放,声线细微颤抖,“谢澜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东西”
谢澜摇头,“你可以把它们当做踏入特殊气场后产生的幻觉,幻觉不会主动攻击人,也无法自主消失,除非找到幕后主使。”
他看得更清楚些,墙壁和地砖上游走着无数黑影,铺天盖地地将他们包裹其中,操控它们的鬼物却躲了起来,伺机而动。
只有把它揪出来,才能从根源解决。
许道长赞同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