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是你啊张先生,不必紧张,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是这样的,半小时前我的妻子想去厕所,把囡囡交给我,我牵着她的手去看小丑表演,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男领导擦着额头的汗,不厌其烦地解释,“袁先生,我们乐园真的没有小丑表演,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扮演的都是当下最流行的卡通角色。”
小丑可是鬼片里的常客,本身就不讨喜,他们又怕吓坏孩子,开园一年后就把相关表演淘汰了。
双方各执一词,女人一把抓住谢澜的手,“谢先生,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求求你,只要能找到囡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年轻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在早上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尽量天黑前回家,可惜她没往心里去
都是她的错,只顾自己,为什么不再小心一点
谢澜递给她一张干净纸巾,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男领导仍有疑虑,这种怀疑在听说谢澜二人早就料到有事发生时达到了顶点,“你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会预知术”
“我警告你们,少胡闹,我已经报警了。”
其实他更怀疑两个年轻人是作案团伙中的一员,贼喊捉贼,一部分人善意提醒目标骗取信任,余下的抓住时机动手。
梁队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亮明证件,“同志你好,我们是国家道士协会的,案子将由我们接手调查。”
话一出,男领导和夫妻俩都傻了。
出口处人多眼杂,梁队和谢澜不欲扩大影响,就近转移进室内。
谢澜问,“梁队,我需要香炉、朱笔和空白符纸,时间不等人,越快越好。”
“有,这些东西我们都随身带着呢。”梁队一招手,两名队员跑来敬了个礼,然后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糯米,符纸,朱砂要什么有什么。
谢澜讶异挑眉,“你们出门还带这个”
梁队腼腆地抓了抓脑袋,“以防万一嘛,我们有规定,会长要求这么做的。”
谢澜点点头,朝袁夫人安抚一笑,“请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或者贴身物品。”
夫妻俩衣着讲究,昨天的当晚就换了,衣服上根本没有头发这种东西,哪怕找出一根也分不清是谁的,袁夫人无措道,“头绳可以吗我刚从囡囡头上解下来,没来得及绑就”
她说着,又落下泪来。
“可以”,谢澜在桌上摆好香炉,又点燃炷香,在袅袅的白烟里执朱笔画了张追踪符,朱砂一干,把头绳和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一起放在正中,叠成八宝形。
“袁夫人,请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看谢澜画符是一种享受,使这对夫妻悬在半空的心得到了片刻宁静。袁夫人依言照做,无声闭上眼睛,满面虔诚。
不知重复了几次,八宝形符纸当着一干人的面猛烈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赤金色的火焰明明灭灭,似乎遇到了阻碍,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谢澜掐了一套繁复的法诀,声音与平时略有不同,虽不大,却仿佛春雷在心底炸响,
“今以功德为祭,请天地神明,佑此人周全。”
一缕金光弹出,落在燃烧的符箓上,火焰瞬间拔高,于半空凝结成一道透明的线,穿过墙面延伸出去。
谢澜神色一凛,“找到了。”
梁队第一次围观做法现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什么,见事情结束了才开口,“谢道长,我们能帮上忙吗”
谢澜摇头,“你们陪着袁先生和袁夫人就好,那地方普通人进不去。”
不少悬疑恐怖类影视作品中常涉及到表里世界,那是一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封闭空间,但内里血腥、肮脏、怪物横行,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需要特殊媒介、或创造它的主人许可才能进入。
道家也有类似的说法,换汤不换药。
事不宜迟,谢澜跟纪重鸾循着线来到一处边界,也是袁先生撞见小丑的地方。
线那头连着东西,在谢澜眼中却像凭空切断了。
不远处恰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旋转木马,他们却好像遭遇了鬼打墙,明知边界线就在眼前,但只能在外面兜圈子。
纪重鸾指尖虚拂过牵引线,闭上眼睛凭感觉向前。他是特殊的人,灵觉比谢澜还要敏锐,
“谢澜,闭眼,牵着我的手。”
谢澜跟着他朝某个方位迈了两步,周遭的气息须臾间有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棉花糖的甜香,而是淡淡的血腥味。
眼前同样是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乐园,因为年久失修,变得残破不堪,旋转木马上距离最近的马头噼噼啪啪摔在地上,粗嘎地朝他们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