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年轻漂亮的那个。
但她的孩子毕竟已经成年了,日常穿着端庄大气,自有堆金积玉里温养出的雍容富贵在。
而眼下,江夫人穿着束腰橘粉色仙女裙,编发,像春日里翩跹起舞的一只蝶。
江白岐仔细回忆片刻,终于记起他在某本旧相册里见过这套裙子,时间应该在结婚前后。
江夫人破天荒掩唇笑了出来,是一种属于年轻女人的娇笑。
她说,“我的囝仔找到了乖孩子,妈妈再给你添个弟弟,好不好”
江白岐脸色煞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他并不在乎母亲口中的弟弟是谁,而是问,“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江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我的孩子呀,你和弟弟,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不”江白岐站起来吼道,“我根本没有弟弟他不是我的弟弟”
声音之大,几乎破了音。
江夫人似乎被吓到了,美目蓄满了泪。一位资历较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她带回房间,匆匆结束这场闹剧。
江白岐原地枯坐一会儿,突然拔步往楼上跑。
果然,那尊供奉多年的观音像消失了,他的母亲靠在床头擦眼泪,断断续续向女佣倾诉委屈,“是菩萨显灵,把我的孩子还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
江白岐攥紧拳头,目光划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不断猜测是谁把那尊封着尸骨的观音像拿走的。
三天前。
谢澜发觉事情有异,在去往事发路段的车上发出三条信息。
一条给况会长,拜托他多关注某严姓高层的动向,暗中搜集证据。
对方敢以普通人的性命设局,只要被抓住小辫子,一场处分是跑不了的。
一条发给纪重鸾,嘱咐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冲动,他有后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最后一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的备选项,连同照片一起发给了小素。
假如谢澜没回来,纪重鸾又出了事,小素就会拿着照片找到时姣,威胁她把江家所有神神鬼鬼的塑像偷出来,交给她毁掉。
时姣胆子小,只把那尊观音像裹在衣服里抱了出来,时间恰好在纪重鸾找到谢澜之后。
后面的事自不必多说,小素鼻子灵,嗅到观音像散发的腐朽气息,魂儿吓没了一半,连夜摸进张道长家。
张许二人发现神像里的骨灰,施法取了出来,意外解除诅咒。
接连不断的逃命耗尽了赵汀的精神,一停下来,居然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睡着了。
迷迷糊糊倒下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喂,醒醒,该走了。”
赵汀猛地睁眼,入目是一张年轻英气的脸,擦去血污后完美的不似真人,只有眼珠还泛着红,
“你你你”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青年缠着绷带的手和谢澜的交握在一起。
“”可恶的成年人,还有完没完了。
出了门,赵汀后知后觉紧张起来,见他二人没有躲避的意思,急道,“外面都是鬼,你们不要命了吗”
纪重鸾空着的手握着一只铃铛,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繁复古朴的花纹模糊不清。
轻轻一摇,清脆的铃声却仿佛在人脑中炸响,视线也跟着模糊一瞬。
几个呼吸的功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渐渐凝成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
披肩束发,留仙裙,抛开发青的肤色不提,容貌堪称秀美。
“盈女,带路。”
“是。”这么一副女性化的打扮,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
赵汀小小的脑袋上挂满了问号,“小谢哥,这谁啊”
逃命的时候要有这家伙在,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谢澜用最平和的语气抛出一枚重磅炸弹,“盈女,里世界的掌控者,可号百鬼。”
也就是说,有大哥在,外面的都是弟弟,见了他们要绕道。
赵汀震惊地张大嘴巴,又听纪重鸾幽幽补充道,“祂是故意被放出来的,从胡四身上翻出来的铃铛,就是控制祂的工具。”
赵汀
短短几句话隐含的信息太多,赵汀还在状况外,干巴巴的问,“那祂到底是男是女”
纪重鸾同样好奇,看向牵着他手的人。
谢澜“唔”了一声,沉吟道,“准确说祂应该是两性人”
“祂的创造者故意把祂炼化成这幅模样,可男可女,没有性别之分。”
走在前方的盈女听到自己的身世,仰头长啸一声,在原地暴躁地转来转去,纪重鸾不得不再次摇了下铃铛。
赵汀立马怂了,老老实实闭嘴赶路。
他或许懵懂,但冥冥中有种预感天要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