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是能看出来的。 “那你呢?”冯宁问。 “想问我和陈司光?”薛茵茵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帮过她,也伤害过她,这次同样出面替她把家里那点破事摆平,但要说别的,她没想太多,好像已经没那份心气了。 喝口汤,薛茵茵提起自己的安排:“我准备过几天去云南,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去旅游吗?”苏婷问。 薛茵茵点点头:“有个朋友在那边开咖啡店,我去帮她忙,顺便到那边过个年看看。” 冯宁看她已经走出来的样子,也觉得挺好:“出去散散心可以的,换个地方待一段时间。” “嗯。” 午市人多,大厅很热闹,苏婷她们三个也边吃边聊,这一餐吃得有点久,旁边几乎都走完了才打算散。 送到停车场,薛茵茵拉着冯宁的手:“按时吃饭,低血糖发作起来很难受的,还有你手指上长的那些疱疹,有时间弄点药搽一下。”又看苏婷:“头发颜色该补了。” 确实已经长好多新头发出来,苏婷摸了摸头顶:“忙完就去补。” “嗯。”薛茵茵找出车钥匙,声音轻快:“我走啦。” 看她钻进驾驶位,苏婷和冯宁都有一种直觉,薛茵茵这次去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们弯腰看她:“有空要打电话,别让我们找不到你。” “好,随时联系。”薛茵茵发动车子,见她们还不肯走的样子,忍不住笑,好傻。 她没有多成功的人生,但有这么两个好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出社会工作,她们给的关心和陪伴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同样的,她们也是她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幸运。 “回去吧,又下雨了。”薛茵茵踩着油门,开出章记后,不远的路口正好是红灯,又停下等。 有些人的年历就是走得要快一些,路边小店已经能看到卖年货的,电影贺岁档也预备要打广告了。 她降下车窗吹风,不知道哪里飘进来几句歌词,是陈奕迅的单车。 [1]难离难舍想抱紧些……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薛茵茵出神,嗤地笑了下,在后车催促的喇叭声中悠然开过路口,不知不觉,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想到父亲,想到童年,想到小时候家里还算有钱,自己坐在摩托车后面抱着爸爸的腰,因为想看风景而钻出雨衣,父亲发现后温柔地责备她。而她也曾是他的骄傲,一口一个我们茵女好聪明,我们茵女又拿奖了…… 但人生路不顺,后来他挣不到什么钱了,只能去给人当保安,那身保安服穿在身上像小丑服,于是他开始被奚落被瞧不起,开始变得暴躁敏感又易怒,开始觉得她这个女儿矫情,觉得只有儿子顶用,只有儿子以后才可能让他重回辉煌,不会再叫人冷嘲热讽。 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高中寄宿,父亲替她扛着很大的编织袋,从后面看他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以前那么高大风光的一个人,那刻却只是失意的落魄的,向生活低头的中年人。 恍恍惚惚的,薛茵茵把车停在路边静静流泪。 没有太多别的情绪,她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是被爱过的。 * 台风过境,日头又开始增温。 章茹做了一批统计表,整天在数据里打转,也因为这个没少跟章雪扬产生摩擦,兄妹感情岌岌可危。 苏婷安置好寒假工回来,就听她在发牢骚:“上辈子天打雷劈,这辈子学财务管理,我以后跟财务势不两立!” “怎么了,表又被打回来了吗?”苏婷问。 “唉……”跟三楼那个就是难念的经,章茹都懒得说他:“简直不顾人死活,天天跟着他转,我都替江娜姐觉得累。”又觉得自闭到费解,问苏婷:“你跟他谈恋爱真的有意思吗?他不是天天在数落你过领导瘾吧?你们约会都干些什么?” 苏婷也说不出来。别人谈恋爱都干什么她不知道,但章雪扬喜欢带她去各种老店吃东西,也去看过电影,还惦记带她去香港去哪里看球赛,但两个人都忙,至今没能抽出时间。 “他还带你看电影?也不是四六不通嘛。”章茹嘀嘀咕咕的,手里找硬币开始刮彩票:“对了,你们地下情打算搞多久?” “很快了……”苏婷挠挠头皮:“等年后,他们搬去新办公室那边。”忽然又想起章雪扬最近越来越奇怪的言行,尤其那天在大厅吃饭,要不是她喊那一声,他搞不好真的坐过去,胆子大得很。 转天深圳开会,广州一帮人浩浩荡荡冲到福田。 福田店是做宴会的,开在商场里,有直达电梯。苏婷她们去的时候晚上正好有喜宴,章雪扬和主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