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正式毕业的那一天, 是一个很好,很适合出门游玩的晴天。
若是从前,她定会想着今日去哪里扑蝴蝶, 或者是去庄子里头瞧瞧那些佃户栽种的水果, 又或者买一个好看的风筝去放。
而此刻,科学部的宽敞的院内, 第一届学生整齐的按照成绩站立。
鱼怀慕在最前头, 语气平静的诉说着她对这些学生的期许。
“你们是科学部的第一届学生,也是大梁最开始学习科学这门学科的人,你们之中有贫苦家中的书生,有商户家中的女儿, 官员的女儿, 名门望族的孩子,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学习了, 但是科学它做到了, 学无止境, 不要因为毕业了就停止学习, 这个世间值得我们探索的还有许多。你们做了官,切记要做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切记不得苟且敷衍,只顾眼前,行一些道德败坏之事。”
冯珠一边鼓掌一边忍住眼睛里的热泪。
在座的所有女子都很清楚,她们能到这里来读书,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收到了多大的阻力。
而公主殿下和鱼部长又在前方为她们顶着压力开阔了道路。
她们能来读书,能够学到以前学不到的知识,甚至能在毕业了以后做上官, 每一步都来之不易,踏出每一步都是抬头时都是茫然四顾的黑暗。
接着就是64张毕业证书,由鱼怀慕和柳絮共同颁发给每一个人。
顾镜低头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忍不住哭成了个泪人。
绕是秦西杨修竹这样的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在这个地方学习了接近一年的时间,从刚开始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能够熟练掌握数理化,在这一年期间,他们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忍不住生了些同窗情谊。
顾镜泪眼朦胧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毕业证书,上面写着,恭喜顾镜同学在科学部完成为期一年的学业,以15名的成绩优秀毕业,特聘顾镜为户部,仓部司,仓部郎。
仓部郎,顾镜是知道这个官职的,掌管全国库储,出纳租税。
她真的做官了,而且是手中有实权的外官,是可以上朝的那种
顾镜忍不住一阵恍惚,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去年水镜还未出现,她那时候百般无聊的在屋子里绣花,只盼望着快些到过年,过年有灯会,就可以出去玩了。
盼望过年之余,她又会忍不住思考自己过两年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爹娘会给自己选一个怎么样的郎君,而忍不住偷偷羞红了脸。
谁能想到那时候一心出门想看灯会的她,一年后能成为上朝女官呢。
别说每一个上去领毕业证书的人了,就是围观的第二届学生们也看的有些不舍。
虽然和学长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她们也颇为照顾。
冯珠的官职是最高的,她入职三司使,掌管官员俸禄。
冯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没有人能挑出什么错处来。
谢觅秋则是担任新溪区的副区长,官职等同太丞。
直到最后一个人领完了毕业证书,这一场算的上简陋的毕业典礼才正式结束。
然而,在围观的第二届学生中,有人提笔记下了这一场大梁理工大学前身的第一届学生们的毕业典礼,后后世被当做重要的考古资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秦西拿着自己的毕业证书,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任职工部,负责漕运,船政,治水。
其实在一年以前,他也是不被家族和父母所期待的孩子,他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让他去考科举犹如登天。
毕业典礼结束,除了留任科学部的学生们,第二日他们便不会来到这里再继续上课了。
顾镜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科学部的大门。
外头的马车们早已等候多时,等着将马车的主人接回去。
顾镜一抬眼,就瞧见自己的母亲容文茵和父亲顾元忠站在门口,似是等着她回家。
容文茵上前拉住顾镜的手,“都要做官的人了,怎得还哭呢”
顾元忠则是一脸严肃,“你这般爱哭,以后到了朝堂之上,可怎么办难道别人弹劾你,你也哭吗”
顾镜闻言立刻就按不住她那火爆的脾气,抬头甩了顾元忠一个白眼就拉着容文茵上了马车。
顾镜和容文茵在前头走,顾元忠的声音在后头追。
“你又生什么气,你以为做官和你在家做姑娘一样呢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出去丢就我的顾元忠的脸”
顾镜坐在马车上,耳边还是马车下顾元忠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父亲根本就不懂我做什么哭,自古以来哪儿有女子做官的,如今我也是成了头一个,以后说不定会被写上史书,以后我在史书上也是会有名字,不是某某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