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去,还说等老太太过寿要回来拜寿呢。”
“哈哈,好。”
那就是生气归生气,但还没到闹掰的程度。
贾母乐呵呵收下礼单,又叫人赏了画眉和来人,等把人都送走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去,私下悄悄问林黛玉。
“丫头,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林黛玉低着头,并不回话。
安静片刻,贾母长叹“她们都瞒着我,你也要瞒着我果然是看我老了顾不上,都当我不顶事。”
“外祖母”林黛玉忙制止,抬头看着贾母满头白发,心下不忍。“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之前外祖母替我安排的那位太医不知怎么换了个人来,姐姐听闻我风寒半月未好,大约是在跟我生气呢。”
“太医换了”贾母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
病中随意换医、换药都是大忌,她给外孙女安排的太医被换,她怎么不知道不怪林大丫头闹脾气,已经很留脸面了。
“这是打量我这个老婆子不顶用了。”冷笑两声,贾母呼吸变得急促。
林黛玉忙安抚“不过是个太医,再换回来就是,若气坏外祖母的身子不值得。我在家里也留不了两年,走了,就好了。”
“胡说你是敏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敏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谁敢赶你走”
一半是心疼外孙女,一半是恼怒被蒙在鼓里,贾母气得狠了“你且先回去,把病养好了要紧。这礼单就在我这放着,咱们祖孙俩也不是白白叫人糊弄的”
寄人篱下最可怜的是没人撑腰,但林黛玉有人撑腰,远处有父母,近处有姐姐,隔着院墙有个弟弟,眼前还有个外祖母。
送走林黛玉,贾母将礼单直接扣下。等晚上贾赦胡混回来,派人将他们夫妻叫来,说林茈玉给他们夫妻备了年礼叫他们带回去。
第二天晚上,再单独把贾政叫去,让他把林茈玉送的年礼带走。
大房叫夫妻两个,二房叫贾政自己,机灵点的人都闻到点不同寻常的味。
然而没等众人胡乱猜测,第三天白天,当着众人贾母叫王夫人“昨儿晚上我使人去叫你,你怎么没来”
众人恍然,原来不是贾母没叫,而是王夫人没来。
作为婆母,也作为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说叫了,那就是叫了,没叫也是叫了。王夫人咬着牙胡编“昨儿有些不适睡得早,没想老太太找,是儿媳不是。”
“你如今也不年轻了,身子不适该好好调养,请个太医看看。年下事忙,别再添几件,也别误了进宫给贵人请安。”
一句话看似关心实则连戳好几把刀子,王夫人牙几乎咬碎,但只能起身恭恭敬敬道“是,劳老太太关心。”
贾母转头和王熙凤说话“福晋给咱们送了东西,咱们也该送点什么过去。”
“我也正想着呢,只是不知道随什么礼。若以我的身份自是高攀补上,若以老太太的名义,倒是好送。”
“你个鬼精的,惯会用我的名儿。罢罢,你看着安排吧。”
她们说着话,王夫人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转身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又听贾母叫“梅家已经回京了,宝琴丫头的婚事怎么说你是做娘的,可不能不管不问。”
谁是她的娘,我是宝玉的娘,是宫中贵人的娘
猛喘两口气,王夫人挤出笑“前儿听老爷说梅家宴请,就在明日,既是老太太动问,我便请老爷打听打听。”
话出口,王夫人脸色一白。原来刚才的为难都是假象,真正的重点在这。
贾政是个孝子,若是他听闻贾母派人叫她而她敢不去,会是什么反应今日这些人不过是凑趣看热闹,贾母没想当众打她脸,薛宝琴的婚事也是借口,要她有苦说不出才是真。
她敢换太医,不就是算准林黛玉不肯说那贾母就要她不能说。
最重要的是,这个哑巴亏她不吃就是顶撞婆母,吃了反而对元春、宝玉都没有影响。她仗着是元春的生母得意,老太太就反过来用元春拿捏她,毕竟打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最得意的事情上踩一脚。
过后林黛玉将事情写在信上告诉林茈玉,两人偷偷摸摸分析了两天才分析到位,然后由衷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一个贾政是王夫人在荣国府的依靠,一个元春是王夫人对未来的期盼,还有宝玉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贾母随便分发个例礼,就可以捏在她的命脉上。
贾母从来都是疼林黛玉的,只不过在原著中林黛玉一个人的分量比不过贾宝玉、元春、贾府内宅和谐加在一起,所以很多事她憋着装聋作哑。但今时不同往日,林如海、贾敏、七阿哥、十二阿哥的分量,足以死死压过王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