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敬茶喊娘(1 / 2)

其实她也不想与他同睡一床,问题是她不想睡地上啊。

地面是用泥土夯实的,又湿又冷。

睡地上没有褥子垫着,谁受得了?

若用被子裹着睡,被子弄脏不说,瞧被子挺窄的,也裹不够。

好在床上有两张被子,对比直接睡地上,她与他一人一被,也不是不能接受。

见他不接话,又怕他硬要她睡地上,颜芙凝硬着头皮拿起一块床单:“床中间用床单拉个帘子,如此隔开,互不侵犯,可以吗?”

傅辞翊神色微凝。

互不侵犯?

白天说他必成大器。

此女大字不识,说出来的话……

似乎有点墨水。

大抵因严家有钱,严家人平日里惯会附庸风雅之故。

颜芙凝取了根绳子,在床架的两头居中位置拉紧绑了,挂了床单上去。

床单垂顺下来,垂到床头床尾处又各用细绳绑了。

“还挺结实的。”她捏着床单微晃,“你看如何?”

双眸似水,眼尾含着笑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傅辞翊漠然垂眸,径直躺下睡了。

颜芙凝怔愣片刻,绕到床另侧,亦上了床。

吹灯脱衣,她轻手轻脚地躺下。

窗外山风呼啸。

傅辞翊眉心皱起,他不喜床上有旁人。

然,两年期限是他所定,他暂且忍忍。

如今家里缺吃无银,此般日子于娇生惯养的她来说,一日两日还算新鲜。

待时日一长,便是对她极大的折磨。

他倒要看看,再过几日她会作何。

--

次日,晨曦渐露,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

颜芙凝闻声伸懒腰,手臂打到垂挂着的床单,一个警醒。

瞧床尾已无某人的衣裳,想来他已起床。

轻吐一口气,她忙下床。

寄人篱下,可不许赖床,今日她得去一趟镇上卖野生平菇,时辰越早越好。

待她到灶间时,傅辞翊已将水缸灌满。

昨夜饿得厉害,馒头与鸡肉都吃光了,还剩下不少鸡汤。

颜芙凝洗了两把平菇撕碎,与鸡汤一道煮了,当朝食。

用完朝食,婉娘拉住颜芙凝的手,微笑摸她的脸。

颜芙凝不明所以。

傅南窈笑道:“嫂嫂,娘叫你敬茶呢。”

傅辞翊淡声道:“娘,家里没有茶叶,敬茶可免。”

“你这孩子如何说话的?为娘等着儿媳妇唤我一声‘娘’呢。”

婉娘“看”向大儿子,目光虚空并未聚焦。

颜芙凝知道某人并未将她当成妻子看待,与其一般,自己也没将他当成丈夫。

但他们名义上是夫妻,不管将来如何,敬茶是应该的。

颜芙凝用温开水代茶,敬了茶,喊了娘。

婉娘听得高兴,往颜芙凝手腕上套了只玉镯。

“如此贵重,我不能要。”

颜芙凝想将玉镯取下,被婉娘按住。

“这镯子我自个的,你安心戴着。”

“多谢娘!”

女配退亲时,说过甚多不当之语,此刻颜芙凝心里不免有愧。

“你这孩子跟娘还客气。”婉娘笑着,转而对龙凤胎姐弟道,“南窈北墨,你们先出去,娘有话跟你们哥嫂说。”

姐弟俩称是,出了堂屋。

婉娘一左一右地拉着儿子儿媳的手,悄声问:“你们已是夫妻,两晚过去可有圆房?”

她眼盲,即便有元帕也瞧不见。

南窈又待字闺中,不能叫她看,只能当娘的自个问了。

颜芙凝当场石化。

傅辞翊沉默片刻,面上无甚表情道:“娘,儿子专心科举,无心其他。”

婉娘想要劝,颜芙凝连忙道:“娘,时候不早,平菇得尽快卖了。”

“对对对。”婉娘迭声道,“辞翊,你一道去。”

“不用,我一人就成。”颜芙凝婉拒。

倘若可以,她巴不得离某人远些。

虽说她不识去镇上的路,但可问人呀。

婉娘不放心她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去,便严词要求大儿子一道。

颜芙凝回房换了套素净的衣裳,而后回灶间背了背篓。脚步刚跨出灶间的门,便瞧见某人也换了套素净的长袍,已在院门口等她。

两人同家人说了声,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傅北墨挥手:“嫂嫂早些回来。”

颜芙凝转回头,含笑应了。

傅南窈不禁问:“你怎么不喊哥哥早些回来?”

“嫂嫂昨日陪我看蚂蚁。”傅北墨的目光一直跟随哥嫂的背影,喃喃道,“哥哥不是男子汉,不帮嫂嫂背背篓。”

婉娘听了笑:“北墨长大了。”

傅北墨不满道:“昨儿车上嫂嫂喊疼,哥哥也没帮嫂嫂呼呼吹下。”

婉娘笑意更甚。

--

一刻钟后,颜芙凝跟着傅辞翊出了村子。

去往镇里的路上,有不少牛车驴车经过。

有赶车的人冲他们喊:“喂,坐车吗?五文钱一人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