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真的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子,从未做过翻墙行径。
这头一次没了规矩,全因她。
念及此,她娇娇软软地道:“傅辞翊,谢谢你!你若还紧张的话,就用力捏我的手罢。”
傅辞翊觉得喉咙有点痒,轻咳一声,拉着她行走在西苑内。
贴着围墙往下人房走去。
脚步尚未到下人房,经过洗衣房,颜芙凝发现彩玉就在里头搓衣裳。
她动了动手指,小声对傅辞翊道:“彩玉在这。”
傅辞翊侧头,果然看到彩玉坐在小杌子上,清洗一大盆衣裳。
夫妻俩贴到门侧。
颜芙凝捡了颗小石子丢进去,彩玉没有反应。她便学猫叫,彩玉还是没有反应。
傅辞翊蹙眉,迅速在门口闪身查探后,便拉着颜芙凝进去。
幸好此刻是午饭时,傅府这一隅幽僻,尚且无人过来。
彩玉洗得两手发红,察觉有人盯着自己,开口道:“已经罚我洗衣裳了,还要怎样?”
说话间,怒目圆瞪。
眼前所见是自家小姐被二公子拉着手。
彩玉惊愕得张大了嘴,这份惊愕不亚于颜芙凝能出现在她跟前。
颜芙凝在她跟前晃了晃手:“彩玉,是我!”
可怜的彩玉该不会被严海棠折磨惨了吧?
方才她丢石子学猫叫,她都没反应。
这会子,她站在她跟前,她还是没有反应。
傅辞翊倒是反应过来,放开了颜芙凝的手,顾自站到门口,注意有无旁人过来。
彩玉这才反应过来,落泪泣声问:“小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严海棠罚你洗衣裳?”
“她说洗衣房的婆子洗得不干净,就叫我来洗。这些衣裳都还没脏,她全都叫我洗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做错,她稍有不爽,就罚我。”
颜芙凝伸手帮她抹泪:“我如今还没能赚到一百两银子,但我已经想到办法,叫你回到我身旁了。”
彩玉眼眸亮起,双手在水中浸了浸,拿棉帕擦干,兴奋道:“小姐,你是不是打算带我跑路?”
颜芙凝站起身:“跑路是个不理智的想法,你的卖身契还在他们手上。”
彩玉凑过来,小声问:“那小姐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颜芙凝道:“不知你有无听过,严家二房儿女得了怪病的传言?”
彩玉摇头,老实道:“我一直在傅府,没能出去过,并未听说。”
颜芙凝便说起了妙竹医馆药师提起的传言,而后道:“你想个办法在傅府将此传言传开去,严海棠听闻后,定会回严家将此传言告诉长辈。”
彩玉不解:“小姐为何不让我直接说与严海棠听?”
颜芙凝肃然道:“直接说给她,她不信;拐着弯地传到她耳中,她才会信。切记,别让人知道是你在传。但凡有人在传扬了,你都装作不知道。”
彩玉点了头:“我明白了,小姐。”
“在此之前,你不要与严海棠硬碰硬。万一她何时不爽,要将你卖了,我便寻不到你了。”
“我晓得了,小姐。”
“还有,倘若傅明赫再寻你问话,你就将情况禀了严海棠。”
彩玉忙不迭地颔首:“我懂了,叫他们狗咬狗去。”
就这时,有一群婆子往洗衣房走来。
傅辞翊神情严肃,快步走到颜芙凝身侧,拉起她的手,往洗衣房后门走去。
颜芙凝扭头对彩玉摆手:“我要走了,彩玉,你要保重!”
彩玉又落泪:“我会的,婢子会的!”
怕被婆子们瞧出端倪,她拿袖子抹了泪,迅速坐回小杌子上搓洗。
傅辞翊带着颜芙凝翻出傅府围墙。
在西苑洗衣房不远处的围墙翻出,距离李信恒停着的牛车有一段距离。
夫妻俩并肩而行。
二月底的春光,伴着幽幽清风,清凉温润。
颜芙凝脚步轻快,仰头道谢:“傅辞翊,谢谢你带我翻墙!”
此刻虽已过了饭点,腹中空空,但见到了彩玉,还算不虚此行。
彩玉性子直,脾气暴。
严海棠心眼小,妒忌心强,稍有不如意,她大抵就拿彩玉问责。
适才自己嘱咐了一通彩玉,她当能听进去些,如此在严海棠身旁的日子希望能好过些。
也希望严家人听到传言后,会有举动。
只要严家人有了举动,那么后续彩玉回到她身旁的可能就会大增。
傅辞翊看她面上有了丝笑意,温润问:“该饿了吧?咱们去用饭。”
“嗯,还吃牛肉面,好不好?”颜芙凝笑得眉眼弯弯。
傅辞翊应下。
不多时,两人与李信恒汇合。
三人坐着牛车,去到上回吃过的面馆。
“老板,来五碗牛肉面。”颜芙凝刚坐下,便对柜台后的老板喊道。
已过了饭点,还有人来吃面,老板喜笑颜开:“好嘞,五碗牛肉面!”
傅辞翊与李信恒惊愕:“五碗?”
颜芙凝嫣然一笑:“夫君与李大哥都是男子,男子食量大,自然该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