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赫走至她跟前,伸手勾了她的下巴:“笑一个。”
此般举动,他以往几乎不做。这会子叫严海棠心花怒放,遂笑了笑。
却不想傅明赫蹙了眉:“算了,你别笑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一个笑得似天仙,一个笑得似市井妇人。
呵,眼前的她本就是市侩的市井妇人!
严海棠听得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我不笑比笑好看?”
傅明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
过了几日,到三月二十,颜芙凝腿脚好利索了。
用完朝食,她便与家人说要去地里。
傅辞翊瞥一眼她的腿脚:“确定好利索了?”
颜芙凝抬腿,转了转脚:“我跳一个给你瞧瞧。”
那日马车内的场景,在脑中浮现,傅辞翊连忙拒绝:“别!”
婉娘也道:“刚好就别跳。”
颜芙凝这才应下,道:“我想去一趟地里,看看有多少地可以补种。”
只是去地里,母子俩同意。
傅北墨、孟力与彩玉吵着要跟去。
“你们都去。”颜芙凝拎了菜篮子。
几人往院子外走,彩玉扭头问李信恒:“李大哥不去?”
李信恒挠了挠头:“我去山里砍竹子,回来给你与阿力做竹凳,顺便编个箱笼。”
孟力知道李信恒的心思,夸道:“赶车李编竹子的手艺可好了。”
彩玉赞道:“有手艺,真不错。”
李信恒听得高兴,在柴房取了柴刀便进山。
颜芙凝一行到了地里。
先前种下去的庄稼长势都不错。
香葱已经可以收获,南瓜藤蔓延开来,已经爬满小半块地,长豇豆与四季豆的藤蔓长得也不错。
颜芙凝道:“北墨阿力,等会你们也进山去,先前捡过的那种细竹竿再捡两捆。”
“嫂嫂,作甚?家里篱笆不用修了。”
傅北墨接过她手中的菜篮子,下了地,摘青菜。
颜芙凝指了指长豇豆与四季豆的藤蔓:“这两种作物得寻竹竿搭架子。”
孟力应下:“等会我与北墨去竹林。”
彩玉惊讶:“小姐如何懂得那么多?”
先前小姐是只顾吃的呀。
如今不光会做菜,还会种菜。
傅北墨骄傲道:“嫂嫂聪慧,学啥都很快。”
“这倒也是,我家小姐最聪明了。”彩玉说着,也下地去摘菜。
颜芙凝吩咐:“阿力,你回去拿背篓来,菜篮子也再拎一只过来。”
“今日要摘那么多菜?”孟力不禁问。
“嗯,先前吃了刘叔的猪腿,吃了余叔的猪蹄,我得回些菜给他们。”
孟力闻声,撒开腿跑回去。
等他回来,拿来一只背篓一只篮子。
几人一起拔青菜,很快背篓装满,他们便往篮子里装。
颜芙凝喊住他们:“篮子装香葱,酒楼烧菜用得到。”
傅北墨砸吧嘴:“嫂嫂,咱们还没吃过自家种的香葱。”
颜芙凝道:“今儿中午就吃,我给你们做葱油饼。”
三人齐声欢呼。
“有这么高兴么?”
“南窈做的菜,我是真吃厌了。”傅北墨老实道,“我就想吃嫂嫂做的饭菜。”
颜芙凝不禁莞尔。
不多时,背篓与篮子都装满了,四人有说有笑地归家。
到家搁下背篓与篮子,两少年马不停蹄地进山去。
两刻钟后,李信恒拖回来两根毛竹:“姑娘,我回来了。”
“李大哥,麻烦你去镇上一趟,趁着菜与葱都新鲜,你帮我送去。”
颜芙凝将一背篓的青菜与一篮子的香葱堆到院子里。
李信恒搁下毛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送去酒楼?”
“对,送去酒楼。”颜芙凝颔首。
她将背篓内的青菜捧出小半,篮子里的香葱放了大半去背篓内,适才捧出的青菜装进篮子里:“背篓内的给刘叔,篮子里的给余叔。”
李信恒一左一右拎起背篓与篮子:“好,我这就送去。”
颜芙凝叮嘱:“背篓内的多,刘叔自家吃不完,可以留在酒楼卖;余叔这一篮子菜,应该可以吃个两天。”
李信恒点头,表示明白,疾步往外走去。
颜芙凝摆手:“李大哥早点回来,今日家里做葱油饼吃。”
李信恒扭回头来,瞧了眼在择菜的彩玉,高兴道好。
东厢房内的傅南窈听得雀跃:“葱油饼我爱吃。”
“待会你与我一起做。”颜芙凝说了一句,进了西厢房。
傅辞翊正在看书。
“我与你商议下,你可有空?”她轻声问。
傅辞翊头也未抬,翻了一页书,淡声道:“你说。”
“先前的大白菜与萝卜所剩不多,青菜还剩下大半亩田。我打算补种些菜,同时种些毛豆。毛豆如今的时节种下去,大抵在六、七月份可以吃。那个时候天气热,人会食欲不振。毛豆光是水煮就很好吃,还可以搭配其他的菜炒着吃,很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