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搁下医书:“我真说这个话了?”
她分明只是心里想想的,怎会说出来?
“说了。”男子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就说哪里不配,我哪里配不上你?”
“我……”她难以启齿,小脸浮现一层薄红,“你别问。”
她越是如此,傅辞翊越是来气:“我以为咱们的关系已然很好,结果你说不配。”
颜芙凝急了:“我,你……”
她起身跺了脚,就是说不出来。
男子绕过书案,直接站到她跟前,语气质问:“还是说在你心里龙池安与你最相配?”
他是彻底恼了,今日当值心不在焉,脑中想的都是她说的那句不配。
颜芙凝闻言顿感委屈,双眼变得湿漉漉的,伸手推了他。
“你凶我,你分明说喜欢我,要追我的,你竟然说这样的话。”她疾步往外,“我不想与你说话,也不想看到你。”
男子哪会同意让她走,几步追上,将她抵在了门后。
“告诉我哪里不配你,能改我一定改。”
他低下了头,眼眸渐渐沉寂,似怕她瞧出什么,终于柔了语调。
颜芙凝偏了头,不想看他。
他将她的小脸拨回去,轻声哄着:“哪里不配?告诉我,可好?”
颜芙凝咬了唇,声若蚊蝇:“你改不了的。”
天赋异禀之事,如何能改?
“哪改不了?”
男子眼尾竟罕见泛起红意,仿若要碎了一般,瞧得颜芙凝心头一顿,再瞧他的眼神倏然空洞许多,心头猛地一揪,终于说道:“那里。”
傅辞翊却是不解:“那里是哪里?”
“笨蛋!”
见他实在太笨,颜芙凝索性豁出去了,趴到他肩头,在他耳边轻言几句。
傅辞翊明白过来,只须臾深邃的眸子里亮起璀璨星辰,低笑出声,捧住她的小脸,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
“为夫错了。”
含笑说着,屈指叩击自个脑门,嗓音朗朗动听。
颜芙凝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旁的事你那么聪明,这事你怎么那么笨?”
明白她所言的不配是何意,傅辞翊瞬间也明白了她所说的“会死”又是何意,心道糟糕,岂非让她又怕自己几分?
遂小心翼翼地问她:“更怕我了?”
她摇了摇头,却很快又点了头。
“为夫笨,你直说无妨。”他又道。
“你这个人,我是越来越不怕了。但经过昨夜那件事情,我确实多了几分惧意,你会笑话我没用吗?”
少女嗓音绵软,仰头与他说话时,毛领处露出一抹白腻的肌肤来,这样娇嫩的她,他有时候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傅辞翊喉结微滚,克制地又在她眼尾亲了亲:“娘子最有用了,为夫岂敢笑话?昨夜的你就很勇敢。”
受了鼓励,颜芙凝眉眼弯起:“真的?”
“嗯,自然是真。”
颜芙凝这才笑了,旋即又敛笑:“方才你凶我。”
嗓音不自知地含了娇嗔。
听得傅辞翊浑身紧了紧,立时接话:“我蠢得凶了娘子,该罚。”
这可如何是好?
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面对如此娇憨的她,他真的很想凶狠待她。
“我不罚你,你那么早起上早朝处理公务已经够辛苦了。”她软软道,“咱们用膳去罢。”
“娘子真好。”
夫妻俩一出主院,傅江过来。
“公子,得到消息,晋王带人打断了董旷的手脚。董尚书告去皇上跟前,反被训斥。”
傅辞翊闻言冷声:“此事不必告诉南窈。”
“是,公子。”傅江应下。
颜芙凝疑惑:“夫君,你说晋王如此是在表现自己在意南窈这个女儿?”
“无非是董家失了他的颜面。”
不多时,夫妻俩经过庭院。
颜芙凝不经意一瞥,竟看到傅南窈院子外的小巷子里立着对年轻男女,他们正面对面站着,不知说着什么。
但她看清了这对男女是孟力与傅南窈。
也不知某人有无瞧见,遂缓缓转头去看他,哪承想他已经负手立着了。
正眸光冷沉地盯着那条小巷子。
主子不说话,傅江也不敢提醒巷子里的男女。
三人就这般站着,周遭很静,静到渐渐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孟力道:“婶婶又开始着急你的婚事,这回你得好好挑,细细挑,寻个好夫婿,莫再遇到与董旷那般的狼心狗肺。”
傅南窈抬眸看他:“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怎么的?午膳后,娘说你的婚事她会上心,你当时怎么不说话?”
孟力道:“傅家养我,身为下人的我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奢求太多。”
傅南窈显然激动起来:“不敢么?你也知道是我家养你,府中那么多下人,为何只你能与我们一道在饭厅用膳?你还说自己是下人?旁人都唤我母亲为夫人,唤我嫂嫂为少夫人,偏生只你不同。你唤我母亲为婶婶,唤我嫂嫂为嫂嫂。阿力,你是不是觉得我嫁过了人,不配寻到真情?”
孟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