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颜芙凝拉住了手:“你别碰,我帮你处理。”
“好。”
他颔首应下,被她拉着落座。
颜芙凝取了干净的棉花去擦拭他唇角的血,而后细细帮他抹药。
倏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傅辞翊这才惊觉她落了泪。
“怎么哭了?”
“我只是心疼你,被自己父亲打了,还不能还手。”颜芙凝双眼含泪,“其实我在想我们这般搬入王府不知是对还是错。”
需要时刻提防旁人来设计陷害,这样的生活与在傅府完全不同。
傅辞翊抚上她的小脸:“委屈你了。”
颜芙凝摇首:“不委屈,我只是心疼你。皇家子弟不好当,人情冷暖便是如此。”
颜家,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亲就极好。
她与他同样不是在亲生父亲身旁长大,但两个父亲对待子女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有你心疼我便够了。”他起身将她楼入怀里。
他得尽快将太子拉下马。
不管是二皇子继位,还是三皇子登基,届时他都是人上人。
重权在握,如此不必惧怕龙奕。
届时正面交锋,将当年之事抖落出来,让天下人评理也不是不可以。
不仅当年之事重要,母亲不能再受委屈,他的凝凝更不能跟着他吃苦。
“有时候我在想,倘若我们不进京,在凌县青山镇好好生活,也是不错。”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喃喃低语。
颜芙凝柔声回应:“不错是不错,日子过得也温馨,可是事情的真相永远是你心里的一根刺。”
“娘子懂我。”
“你五岁离京便打定主意回京,如今已经回来了,离真相也越来越近,咱们一切往前看,可好?”她仰头看他,“等真相大白,你想过怎么样的日子,我都跟你。”
“真的?”
她颔首:“真的。”
倏然,房门被敲响。
颜芙凝忙不迭地从傅辞翊怀里出来。
“进。”傅辞翊道了一声。
冷风推门而入,垂眸作禀:“公子,少夫人,晋王已经离开明珠苑。”
“好。”傅辞翊道。
“晋王是想留宿在明珠苑内,被王妃拒绝。晋王坚持要留,王妃以儿子被打,她伤怀不已拒绝了。晋王听闻,甩袖离去。不过,王妃收下了府医送来的药,说是涂抹在手上的。”冷风将药呈上,“少夫人过目下,看看是否有毒?”
颜芙凝接下药膏,打开查看一番,道:“无毒,是烫伤药膏,可以涂抹。”
冷风便将药膏收了回去:“那好,属下去将药膏还了王妃。”
“嗯。”傅辞翊叮嘱,“明珠苑得加强守卫。”
“是,公子。”
冷风后退离开。
傅辞翊沉吟片刻,与颜芙凝道:“我明晚打算去趟美人庄子,明珠苑内的事还得拜托你。”
“说什么拜托?”颜芙凝叹息,紧接着有道,“去美人庄子查事情可以,但你得注意分寸,得时刻记着自己是有娘子的人。”
“知道。”他含笑看她,“那娘子今夜再帮帮我,如此为夫面对旁人也好更有定力才是。”
闻言,颜芙凝倏然红了脸。
她伸出一根手指:“只一回。”
“嗯,一回。”
话音甫落,他便将她横抱起,直奔净房。
王府的净房颇大。
洗浴用的不光有浴桶,也有小型的浴池。
浴池底下有炭火温着,水温一直稳定,如此甚是惬意。
颜芙凝坐进小浴池内,打趣道:“王府旁的事惹人烦,这个浴池倒是不错。”
“我觉得不够好。”傅辞翊在她身旁坐下,“咱们往后的府邸内,必须有个大的浴池,里头不光要有扶手,还得有躺椅。”
“躺椅?浴池里要躺椅作甚?”颜芙凝笑了。
笑着笑着,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该不会是想在躺椅上……”
话就说不下去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一根根手指细细把玩着:“娘子说在躺椅上作何?”
她瞪他一眼:“作何?”
“你想想,躺椅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得有一定的水深。如此娘子不会滑进池底,也可以躺着舒服地泡澡不是?”男子低笑出声,轻叩她的脑门,“还是说你这脑瓜里想了什么招式?”
颜芙凝一哽:“你才想了什么招式。”
男子又笑:“咱们先不想,先辛苦娘子忙一忙。”
颜芙凝哪敢拒绝?
明日他要去美人庄子,她自然得好生伺候着。
好在水温恒定,比之浴桶内舒适惬意不少。
只是手酸得很。
累得她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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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傅辞翊与颜星河约好,当晚去美人庄子。
颜星河同意。
两人散值后,先各自回了自家马车上,而后朝不同方向驶离皇宫门口。
两刻钟后,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两人汇合。
颜星河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