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桌上自是少不得讨论这桩案子的。
周秀珠和元氏忧心周梨和白亦初,也是没睡,因实在担心,这会儿也是到这来听他们说个始末脉络。
得晓得人都被查了,那元氏万分庆幸,少不得同从前一般说,“必然是老爷夫人在底下保佑的,等到这过几天十月初一烧寒衣,多给老爷和夫人烧些银钱,再置办几个丫鬟小厮一起烧下去。”
周秀珠连忙附和,“该是这样的。”又说自己那头,也买些大房大屋烧去给爹娘住。
周梨在一头听了,忍不住和白亦初交头接耳地说,“这些东西真要能叫我爹娘收到,怕是他们都不乐意去投胎转世了,只在下头享福,做万世的老爷夫人了。”
白亦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竟然认真地同周梨说“若真这样有用,我倒该提前给自己烧点银钱下去,请岳父岳母暂代保管,往后下去了,便直接做个天下第一的富贾。”
周梨见他竟然那般认真神态,忍不住低笑出声来,拿叫踹了他一回,“做你的美梦去,要真如此,这世间哪个还愿意在钱庄存钱,只直接都换成纸钱烧到下面去了。”
他们的对面是柳相惜,看似和萝卜崽几个在说话,然而那目光一直都关注着周梨这里,只见她和白亦初两人说悄悄话,又有许多小动作,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不禁也疑惑,自己真的还会有机会么他们这样要好,白亦初怕是往后真出息了,也不见得会做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这一顿饭,倒是吃了许久,后来还是元氏给周梨她爹娘上香回来,见时辰不早,才催促着他们。
又喊了林冲送柳相惜回弘文馆那边去,只是回头看着萝卜崽几个,想着养他们长大的几个老乞丐都不在了,如今回了那灶神庙去,且不说那边冷冷湿湿的,便是望着那伤心地,不免也是要挂念起老乞丐们来。
便和周梨商议,“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天寒地冻的,不叫萝卜崽他们回去了,等我把隔壁收拾出来,叫他们几个在那边歇着,你看如何”
她说的那边,正是卫家手里买来的院子。
那头除了香附和殷十三娘之外,旁的地方都是空着的。
周梨本意是想留他们在家里了的,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少年郎,老乞丐们在的时候,还能管着他们,不走上邪路去。
这以后没了老乞丐的管教,谁晓得又是什么光景呢反正眼下是人品端正的,又是仗义孩子,想着白亦初身边也不能没个小厮,家里也不单只是女仆。
左右往后都要去牙行挑人,却不见得又能马上得到那合心意的,不如将他们几个留在家里。
毕竟是眼看着长大的。
就是不晓得他们这样自由惯了,愿意否
这会儿听到元氏的话,便道“好,只不过那边的房屋都空闲着,屋子里怕是有些冷的,一会儿烧个火盆子进去。”
元氏也是这般打算的,既然留了人住下,自然是要好生待着的。
一边又催促周梨白亦初快些睡觉,自己和周秀珠这里自会安排,更何况香附他们也还没睡。
闹了这样半宿,周梨想着明日也不要叫他们辛苦了,只叮嘱着,“一会儿林冲大哥回来,只叫他好生休息,明日别去买菜了,铺子也晚些开,后日就休息。”
元氏只应了。
不过周梨也没能如愿睡个懒觉。
第二天一早,是月桂和莫元夕起来开的铺子门。
没多会儿,那林清羽就携礼上来道歉。
显然他也是一早才得知了他小叔林三爷意欲陷害白亦初的事情,到底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是一刻也等不到,所以这早早就过来朝白亦初道歉。
白亦初一个习武之人,便是熬个几夜都没什么,更何况这才不过是半晚上呢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是精神抖擞的。
本来也是个相貌俊美的儿郎,正是那诗里说的公子世无双,周梨又十分上心他的衣衫着装,所以如今站出来,也是没有人能把他同赘婿、乡下小子这样的形象联想到一起来。
当下和这衣衫华贵气质清隽的林清羽站在一起,对方反而叫他给比了下去。
到底叫人总是拿他和自己相提并论,所以林清羽也是远远见过白亦初几次,就是一种很强的直觉,他一直以来都觉得白亦初非那池中之鱼。
也正是这样,从未想过要同白亦初结仇或是起什么因果。
但却是没有想到,这千防万防的,没有料到三叔那里又犯了糊涂。这次可好,这芦州的官员可比不得十方州那些浑水摸鱼的。
有了公孙大人做表率,一个个也不徇私,这次便是三叔免去了那牢狱之灾,怕是林家也要伤筋动骨了。
他这一时,也不知是怪自己不够努力,叫三叔慌了神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还是就怪三叔一直以来都心术不正,如何也不愿意改了去。
如今见白亦初如此丰神俊面,也是回过神来,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