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等到了屛玉县,拖钱拉账,咱们也先修路。”不管要做什么,只要将这路修好了,都是事半功倍的。
周梨一听自然是来了兴趣,“好志向,俗话说的好,要致富先修路。不过我觉得就像是这样的所谓官道,犯不着费劲了,到时候真要修,咱不求能铺上石板,但多少弄些碎石子来,这样雨天既不必担心车马打滑,又不会到处都溅得全是稀泥。”
只不过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发愁起来,且不说这个时候开采石头还十分艰难费劲,就是小石子儿还要靠着人拿那小寸锤一点点敲呢
这样大的工程量,哪里耗得起便道“等陈慕来了,我一定要推荐他做个碎石机,将那百来斤的石头一下就能打碎成麻糖大小,这样用来铺路,若是真能成,我方才的说的石子路就能实现了。”
白亦初听了有几分兴趣,但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才能将百来斤的石头敲碎成麻糖那般不过他并没有觉得周梨是异想天开,反而满怀期待,“你这样一说,我也好奇,若是陈二公子能做出来,别说是只铺官道了,就是乡间小路,咱们也能铺上这样的细石子。”
两人说着,只将那寻来的玉屏县志给翻开来瞧。
但此处一直都十分偏僻,又是正儿八经的边陲之地,且还住着许多山民,所以这地方县志,历来的官员也是没有十分上心,写得很是粗糙。
也就是简单写了治下的几个镇子,都远比上京要大许多,又都合适种植什么农作物,还提了那久茂寨里,有两耳如扇,四腿高似巨塔的庞然大物,可怕得很,听说会食人,但平时都是吃香蕉水果为主。
所以那久茂寨的山民能驱使这庞然怪物,也最是不好惹,所以屛玉县官府一直对他们都是避之三尺。
加上此处是在上京挂了名的著名贫困县,所以历年来哪怕都晓得此处地大物博,但却因人口稀少得可怜,所以各种税赋,都充当衙门公用。
看似是朝廷的恩典,这上缴的税赋都给衙门充了公,不用上到国库去。
可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前面的一条恩典,屛玉县便丧失了衙门的各种补贴。
比如天干日晒,便是地裂三尺,也没有一石的赈灾粮。
所以这确切地说,这屛玉县除了存在于当朝的版图上,朝廷打发个降罪的官员到此处来之外,其实便和当朝没有一点关系的牵扯了。
周梨看了看那薄薄不过几页的县志,“这地方到底是如此贫瘠,连像样的记载都没有。”
白亦初却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其实除了屛玉县,整个灵州你没有发现没,对于灵州的记载都极少。你各处的州府游记也是看过许多,叫你细细数来,你能说上几个与灵州有关的”
周梨一时哑口无言,思来想去,竟然只有灵芝的竹笋。不过即便如此,她对于灵州这屛玉县也没有丧失半点希望,心想反正只要有山有水,人是饿不死的。当下只雄心壮志地说道“既然这地方志不齐全,往后我就一一给填补上,我就不信这样一个宽广之地,竟是没有一处半处的优点了。”
这一夜,因为下午的时候忽然下了一场小雪,落地没多久便又融了,使得那原本就满是烂泥的路面,如今积了许多泥水洼出来。
别说是马蹄上满是黄泥,便是周梨他们这马车,已经看不出来从前到底是什么颜色了,外头硬是糊了好一层稀泥。
哪怕逢着那天气好的时候,大家也将上面的泥土给扒拉下来,但很快又敷上了新的一层。
而这一次,理所应当又是一次夜宿山岭。
大家早就已经对这样的生活轻车熟路了,并且晓得如何对抗着夜里的寒凉。
可是没想到才吃着晚饭,忽然听得不远处的路上竟然热闹起来。
周梨满腹的疑惑,将头从马车里探出来,“怎么还有大晚上赶夜路的”
只见着前方来的路上,竟然出现了许多大小不规则的火把,只不过队伍并没有很壮观,因为那火把大小不一,高低不齐,总叫人觉得不是正规的队伍。
她正欲下车去瞧,那公孙溶就急忙跑来喊,“不对劲,表婶快进马车”一面只朝自己那只有二十来人的队伍大喊“列阵”
一时间,连带着他二十一便将周梨他们的队伍给围在中间。
白亦初几人也满身戒备。
不过怎也没想到,那队伍走近了,竟然是些普通的老百姓,背着背篓或是挑着筐。
筐里是家当或是嘤嘤啼哭的孩子,半大的孩子背上,几乎都背着自己的被包。
此情此景,在车窗里挑出个小缝隙的周梨见了,只觉得异常眼熟。
那年大灾,他们村中人四处逃去之时,可不就是这般样子的么她一下就慌了神,一面仔细回忆,并不曾听说何处闹灾不禁朝殷十三娘她们看去,“你们也没听说吧怎么瞧他们这样子,像是要逃难去”
这厢白亦初他们面对着手无寸铁,大冷天里仍旧衣衫褴褛面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