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内便静了下来。 冯乐真看着她坚定的眼眸,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冯乐真终于打破沉默:“本宫不在京中,你一个人留下,日子只怕会不好过。” “奴婢若是怕,当年就不会随殿下来京。”秦婉轻笑。 冯乐真又静了半天,最后确认一遍:“决定了?” “决定了。”秦婉回答。 “如此,便留下吧。”冯乐真眸色柔和。 秦婉如释重负,笑着答应一声。 “这下可以回去歇着了吧?”冯乐真玩笑地问。 “这便回去,不打扰殿下休息了。”秦婉高兴地离开,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于是赶紧折回来,将东西放到桌上,“这是下午阿叶给殿下收拾床铺时找到的,看着不像是府里的东西,便交给奴婢了,奴婢后来将此事忘了,这才想起来。” 冯乐真将东西接过来,才看清是一个荷包,明显洗过了,还洗了很多遍,上面的绣线都被洗乱了。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花绣成这样。”秦婉见她盯着上面的刺绣出神,不由得说了句。 冯乐真垂着眼眸:“这不是花,是桃子。” “桃子?”秦婉惊讶。 冯乐真: “嗯,桃子。” 秦婉一言难尽,想了想还是无声退下了。 冯乐真垂着眼眸,修得形状漂亮的手指反复抚过洗褪色的桃子,许久才淡淡开口:&a;ldquo;绣得真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在京中的最后一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绯战便收拾好了行装,按照冯乐真送来的字条来到冷宫的柳树下,等着她来接自己离开这个囚了他多年的皇宫。 秋日的清晨霜露重,他站在柳树下,被雾气湿了肩头也并不在意,只一心盯着冷宫的入口。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冯乐真迟迟没来,荒废的宫殿静静悄悄,连个鬼影都没有,他耐心逐渐耗尽,但也清楚是自己提前两刻钟来了,等得久一些也怨不得别人。 等时辰一到,她会来的。绯战压下莫名的烦躁,默数柳树上有几l个虫洞,试图以此转移注意力。 在他要数第三遍时,耐心彻底耗尽,身后也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绯战灰蓝的眼睛里刹那间盈满笑意:“殿下好像迟……” 话没说完,转过身来,便对上了冯稷的视线。 “绯战王子在此处等谁呢?”冯稷面色阴沉地问。 日上三竿,秋高气爽,马车混出了城,在宽阔的官道上一路狂奔。 “把李同送回宫去了?”冯乐真坐在马车上,不紧不慢地问。 “半个时辰前就送回去了,”阿叶摸摸鼻子,“殿下,奴婢不懂为何要把他送回去,直接杀了多好,等于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冯乐真笑笑:“他于我们是绊脚石,于冯稷却是忠臣良将,本宫不在京中,若无李同辅佐,冯稷只怕要被下面的朝臣生吞活剥。” 她倒是不在意冯稷的死活,就怕会危及大乾江山,更何况有李同和傅知弦在,也能拦着冯稷少做蠢事。 阿叶听不懂这些,闻言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又生出别的好奇:“那绯战呢?殿下先前不是答应要把他带出来吗?为何又临时反悔?” “本宫可不是临时反悔,调换证文一事出了,冯稷定会一查到底,总要有人将这个罪名认下,才不至于牵连其他暗线,更何况……”冯乐真唇角勾起,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太聪明,独身一人在大乾皇宫,尚且能培植出自己的势力,一旦回了塔原便如龙入海,终将成我大乾一心腹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阿叶懵懂地眨了眨眼,还要再问什么,车帘猛然被拉开,露出沈随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殿下算无遗策,真叫在下佩服。” “不过是经验之谈。”冯乐真谦虚道。 沈随风钻进马车,阿叶当即便要呵斥,却被冯乐真一个眼神制止。 “那以殿下的经验来看,食言而肥者,又该用什么手段教训呢?”沈随风像在虚心请教。 冯乐真:“该杀。” “若是殿下食言呢?”沈随风又问。 冯乐真眨了眨眼:“也该杀。” “那……” “可本宫没有食言呀。”冯乐真一脸无辜。 沈随风气笑了:“殿下说了放我走。” “本宫说的是,本宫离开那日